江澄自出幻境以来就不曾休息,如今蓝氏内乱已平,心神放松下来竟在客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则是蓝氏小弟子前来请他到大厅用饭。
席间蓝氏几乎所有长老全部出席作陪,答谢江澄此次相助,可唯独不见蓝湛。
宴席结束之时,江澄装作不经意的问蓝涣:“怎么不见含光君?方才不是还帮着我们对付蓝修齐吗?”
提到蓝湛,蓝涣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一直以来他都在无条件的支持弟弟的决定,但今日之祸虽是蓝修齐所为,可是他们就真的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当日弟弟一心只想着救魏婴,可曾想过会有如今一系列的连环反应,害了数百幼子的无辜性命,更险些将蓝氏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蓝修齐对当日之事一直怀恨在心,那其他三十二位长老呢?是否也一直心存怨怼,不曾原谅。
蓝涣心里清楚的很,当日若是三十三位长老练手使出全力,蓝湛根本毫无胜算,看在是自家一直引以为豪的小辈的份上,众位长老是留了情的,可是手下留情的后果却是自家小辈为护一百家难容、于不夜天杀害无数性命之人而重伤自已,不知众位长老当时是何心情?
扪心自问,蓝涣觉得当日若是自已,虽不会报复,但也会心寒。
江澄还在等他的回答,蓝涣压下心中万千情绪道:“忘机先下在祠堂反省。”
和自已猜的差不多,江澄暗想。
二人接着又聊了些宗务,江澄告别蓝涣后并没有回客房,而是直径冲着蓝氏祠堂而去,这里他来的不多,幼时曾在青蘅君和蓝启仁的带领下来这里参与过几次族中祭祀,后来便只有青蘅君去世时来过一次。在祠堂门口犹豫了片刻,江澄还是举步走了进去。
一入内便看到蓝湛跪的笔直的背影,江澄没有管他,而是上前取了香祭拜。
蓝湛一开始听到脚步声本以为是兄长前来看他,可谁知下一刻身边便飘过了一片紫色的衣摆。他皱眉抬眼,便看到江澄手上取了香恭恭敬敬的跪在了自已身边。
或许是被江澄的举动惊到了,蓝湛竟一时没说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江澄的动作。
江澄虔诚的低头拜了三拜,心中默道:师伯,阿晚来看你了,待会儿我要揍湛师兄一顿,您别怪我啊。然后起身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蓝湛这时似乎才回过神来,冷声呵斥道:“江晚吟,这是蓝氏祠堂,你来做什么?”
江澄一笑:“含光君还真是健忘,你上次不也去我江家祠堂祭拜过吗?礼尚往来,我来蓝氏祠堂祭拜一番也是合情合理啊!而且比起当日含光君和魏无羡联手在我江家祠堂打伤我这江氏宗主,我这可是规规矩矩客气的很,不是吗?”
蓝湛听了这话一时脸色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
江澄见他的样子也知道,此刻蓝湛已然意识到了上次行为的逾礼不妥之处。但嘴上却并不饶人,语气中甚至多了一丝气恼:“平常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端方雅正、泽世明珠,怎么一和魏无羡到一块儿就净干些没脑子的事,魏无羡他妈的是僵尸吗?把你脑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