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见邵摇光打喷嚏,还以为她也感冒了,替她把外套的拉链往领口扯了扯,关心道:“最近越来越冷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多穿点厚衣服,别为了风度不要温度,生病吃药够你受的。”
“知道了~”
门外,邵京唯听着江楠关心的语气,又听见邵摇光的撒娇,心里酸了酸。
这两天公司事情多,他忙着公务又在医院奔波,晚上没休息好着了凉,体温烧到38度,连续咳嗽了两天,江楠也没有关心过他一句。
……
人一旦心虚,就会越来越心虚。
邵摇光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越发感觉她堂哥就站在门外,而且是黑着一张脸。
邵摇光看了眼沙发上的包包,找补道:“楠楠,堂哥这么做,有没有可能是喜欢你,他不想你和别人交往,想和你复婚?”
江楠讥讽的扯嘴笑了笑,语气清冷道:“我不管他怎么想,但我就算单身一辈子,我也不会跟他复婚。”
“楠楠,你现在就这么讨厌他吗?”
江楠看着邵摇光,语气平静:“我和他结婚在一起本就是一场意外,没有半点感情基础。前年十一月初,我跟他结婚的时候,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和担当的好男人。当时想,就算他心里还爱着前女友,但婚后日久生情,他会慢慢从上段感情中走出来,然后爱上我。”
“婚后他的确对我很好,可以说体贴入微,甚至在邵夫人以为我怀了女胎逼他离婚的时候,还是坚定的站在我这边,说男孩女孩儿他都喜欢,绝不会跟因为这种封建的事情跟我离婚。我当时很感动,觉得他有责任心有担当,也很爱我。”
“后来,我知道他有深爱的白月光,跟我结婚是为了承担责任,不是爱我。即便这样,我不恨他,也不怨他,甚至觉得他是个深情有责任心的好男人,有他这样的父亲,将来月牙情窦初开,他会是月牙处理感情问题最好的榜样,我也喜欢我的儿子是一个对感情负责的好男儿。”
“但现在呢?他心里深爱着沈小姐,又不肯放过我。甚至用月牙的抚养权威胁我,不允许我接触其他男人,不允许我爱上别人开始新的生活。哼…我或许这个时候才真的认清他,邵京唯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这样做,不仅伤害了我,也对不起他深爱的沈小姐。婚后我是真心爱过他,但我现在为当时的自已感到不值,也替沈小姐不值。”
“……”
病房门外,邵京唯隔着房门听着江楠清冷平静的声音,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将他整个人都冻住。
“邵先生?”
下午查房的护士走到病房门口,看着僵在门口的挺拔男人,疑惑道:“你怎么站在病房门外,不能进去吗?给月牙检查身体的时间到了。”
病房并不太隔音,护士声音不小。
病房内,江楠和邵摇光对视一眼,两人身体都僵了一下。
片刻后,江楠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朝护士浅笑:“可以进来。”
护士回了一个笑,推着医疗车走进病房。见小家伙睡得熟,检查的动作很轻,又询问了江楠一些月牙的情况,江楠一一作答。
护士能感觉到病房里有种奇妙的氛围,记录完情况后,推着医疗车迅速离开。
月牙在卧室里安稳睡眠。
三个大人沉默地站在客厅。
江楠神色冷淡,听到就听到,反正这是她现在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说前段时间她对邵京唯还有一丝好感,那邵京唯用儿子抚养权威胁她的举动,彻底把那一丝好感败光了。
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吗?
既要又要。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邵摇光屏着呼吸,看了看江楠如常的神色,又看了看沉默的堂哥。
余光瞟了一眼包。
正想着完了完了,包一定要没了。哎……没了就没了,她作为楠楠最好的闺蜜,怎么能因为一两个包背刺闺蜜?!
“咳……”邵京唯因为感冒咳了声,他抬眸清冷的黑眸看着一脸忍痛的邵摇光,修长的手指了指刚放在茶几上的甜品和水果,哑声道:“甜品没有错,劝她吃一点。”
说完,去卧室看了看熟睡的儿子,转身离开了病房。
……
半个月后,到了农历年底。
月牙终于平安出了院。
邵京唯江楠带着儿子也从港城回了燕京。
接近年关,整座城市都是一副喜气洋洋准备过年的热闹盛况。
除了墓地。
燕京沈家墓园。
邵京唯捧着一束小雏菊站在沈月白的墓前。
墓碑上是一张笑容灿烂的少女灰白遗照。
邵京唯将小雏菊放在墓碑前,视线渐渐从沈月白遗照上挪开,看着沈月白身前为自已安排好的墓志铭:[一杯奶茶,不懂就问,有问必答!]
邵京唯薄唇勾了勾,弯腰拾起放在墓碑旁边盒子里的卜卦,黑眸看着少女纯真灿烂的眼睛,“你也怨我吗?觉得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男人修长的手上合十,握着湿冷冰凉的卜卦,轻轻抛在少女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