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估么着差不离,我给你问问。他这趟跟火车,怎么也得后儿回来,你过几天再来,我给你信。”
“欸!”
吴婶子笑呵呵的,带东西,一趟的润手费是两块钱,当然,要是大物件,那得另算。
零风险,稳赚,她最喜给儿子招揽这样的活计了。
不像她和闺女,还有老头子,总要担着一小么点点的风险。
她亲自带着丑妮去了后厨,还帮着添了几把火。
丑妮手脚麻利,不一会饭就做好了,饭盒也是吴婶子借给她的。
三饭盒大米饭,一饭盒蒸鸡蛋糕,四个方盒摞起来,用绳子一系。
丑妮和吴婶子打了句招呼,还是从后门出来。
离着镇卫生院,走路十分钟就能到,也不怕饭菜凉了。
一步两个台阶,丑妮上了医院的二楼。
二楼走廊上这会静悄悄的,一个开着门的病房里病人躺在那正在睡觉,丑妮不自觉的就放轻了脚步。
到了王老蔫那间病房外,刚想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爸,那咋办?下回也不知道老韩家大小子什么时候还开拖拉机回来?” 是王老大的声音。
丑妮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住。
她妈肯定不在里面,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这是父子两人在商议事呢。
继续听里面两人的说话。
韩家大小子,拖拉机,几个字,让她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王老蔫的声音,“哎~ 可惜了了~ 这两次机会都白费了。”
“爸,要不咱们就别等拖拉机了,赶村里的马车也一样去城里。”
“那哪行!开拖拉机去城里就一个多点,赶马车嘎叽嘎叽的,估么都得四个来点,万一她死半道上咋办?
咱们的打算不就都落空了!”
“也是,要不是为了那个证明也不用大老远的非得跑城里的医院。
就是开个证明要一百块,也忒贵了。” 王老大啧啧两声。
证明?什么证明?
丑妮皱紧了眉头。
上辈子,医院给开的就一个出院单,上面写着她的病情。
她的那几个病症,腿瘸,不能生育,还有什么?
就听见王老蔫的声音又响起,“那病人本来没有的病,人家大夫往那单子上多写,也带着风险呐。
要不是上次村里出义务工修铁道,我听了几耳朵那两个正式工人偷摸的唠嗑,我也不知道找市医院的李大夫就能办这事。”
他倒是挺理解人。
“一百块,写上丑妮以后不能生孩子,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谁还能娶她?!”
只能一辈子留在咱们老王家,当牛做马,为奴为婢的伺候咱们,也值了!“
丑妮脑中隆隆作响,拎着的饭盒差点掉下去。
就听王老大继续道,“爸,你看她那副狐媚子样,嫁出去也能卖个好价钱。
她那个傻哥在咱们手里攥着,咱们让她搬空婆家贴补娘家,我看她敢不听话!
不行,就把她嫁给镇上那个三瘸子算了,听说折磨人的花活可多,嘿嘿~”
王老大两声淫笑。
接着是王老蔫的声音,“你懂什么,人心都是会变得,脱离了咱们王家,就不好掌控了。”
叹了口气,“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和大宝,你不是那勤快人,大宝这孩子三岁看到老,也是个懒的。
有二傻和丑妮一辈子给你们扛长活,不愁你们日子过不起来。”
王老大的声音,“不过,爸,要是一个不好,她彻底残废了,啥也干不了,咱们家还得养她,那可是犯不上!”
“怕啥?瘸个腿点个脚,折个胳膊,咱们村里人哪有那么娇贵,啥活都不耽误干。
要是一个不好,她伤到啥活都不能干的地步,哼!那从医院拉回来的就是她的尸体,咱们家当天就办丧事!”
王老蔫眼中的狠厉,让王老大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心中叫了句阿弥陀佛,这幸亏是自已的亲爹。
门外的丑妮,握着门的手,因为用力指甲已经泛白。
呵呵~
呵呵~
这个两个畜生、魔鬼!
一直萦绕在脑中的谜团散开。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千方百计的想害她,就是为了把她弄去城里的医院,一百块能让大夫写上她不能生孩!
目的是让她一辈子留在老王家,扛长活!
要是伤的太厉害,就直接弄死她!
脑中回想着上辈子吃的苦,受的罪,还有被毒死时的挣扎与哀嚎。
今天竟然听到这样的答案,丑妮已经泪流满面。
她的一辈子,就这么被人算计着,按着人家规划好的路,走完了。
完全如了人家的愿。
人为了自已的私欲,怎么能缺德成这样!
算计别人搭上一辈子,最后没有了利用价值,药死完事。
丑妮攥在门把上的手,因为用力,指尖充血。
推门进去,质问,谩骂,戳穿他们的阴谋,撕破脸。
他们可以矢口否认,说她听差了。
没有人能证明,也没有证据,只要他们不承认,一件还未发生的事,报公安也没用。
丑妮强忍着那股冲动,劝着自已来日方长,这辈子长着呢,总能报复回来。
缓缓松开自已的手。
楼梯口那边传来说话声,有一个是她妈的,她紧走了几步,躲进了旁边空着的病房,把门关上。
不一会,就听见声音传过来。
“要不是听人说,咱们还真不知道。医院给开的这个单子,能不要票,买二两白糖。
你们爷俩饿了吧,我给你们冲碗白糖水补充补充。”
原来她妈去供销社了。
丑妮放轻动作,走到楼梯口。
再迈正常的步子走到王老蔫他们那间病房外,推门进去,已经脸色如常。
听到这饭哪来的,田玉芬难得的夸了她一句机灵。
吃完饭,丑妮又把饭盒还了回去,就回家了。
已经四点多了,她也饿了,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肉包子,还是热乎的。
边走边吃,脑中合计分家的事。
知道了王老蔫害她的目的,这分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
王老蔫的计划里,肯定也不会放过他哥这个大劳力,一辈子给他们老王家扛长活。
兄妹两个都分出去,王老蔫怎么肯,这是场硬仗。
接下来的两天,丑妮也不管往镇上送饭的事,一个是亲爹亲哥,一个是亲老爷们,王萍和侯月菊要是寸的住劲,就让他们身上有伤还挨饿。
三天后王老蔫和王老大出院回家。
一场初雪下来,王老蔫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张罗着让田玉芬炒两个菜,他和他大哥好好喝两杯。
丑妮知道,她分家的契机来了。
外面飘着小雪,屁股底下的炕烧的热乎乎的。
一口酒下肚,辛辣刺激,吃上一颗花生米压下那股子辣味,倒是觉得那花生米更香了。
浑身都暖和起来。
王老蔫和他大哥一直喝到天大黑,外面都静了下来。
最后是王大嫂过来,拎着王大哥的耳朵把他拽回去的。
自已家里,王老蔫也喝的五迷三道的,他大哥一被叫走,他大着舌头说了句,“我睡会”就蹭到炕头那睡觉。
田玉芬怕他着凉,把棉被给他盖上了。
捡了桌子碗筷,天头不早了,也都躺下睡觉。
王老蔫睡到一半,是被热醒的,小腹憋胀的厉害,他掀起被子,就去外屋地放水。
现在天气冷了,都是把痰盂放到外屋,小便就在屋里解决了。
抖落抖落,他里里歪斜的转身进屋。
还嘀咕了一句,“啥时候把厚门帘挂上的?”
浑身燥热的厉害,血往那处涌,王老蔫就摸进了旁边的被服卷,想找田玉芬释放一下。
触手这皮子怎么还嫩了不少?
许是酒劲大的缘故,他也没往细想,扑上去就要办事。
“啊!”
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雪夜。
侯月菊半醒半梦间,还以为是自已男人想要了。
她今天把被单都浆洗了,捶了半天胳膊都酸了,正半推半就,突然感觉不对劲。
这动作,这手劲,这感觉,不是自已男人!
“啊!!!!哪个王八犊子?!
王老大!你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