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戮之王曾言:你应把忠诚献给盟友,以利刃击破仇敌,用鲜血捍卫荣耀。
……
约书亚在几人身上随便摸了摸,找到了十一枚金十字,再加上银环和铜环,总价值十二枚标准的库洛姆金盾;而那些金十字的主人当然就是那颗光头了。
‘这年头角斗士这么赚钱吗?’约书亚狐疑地看着死相凄惨的光头,他怎么不知道角斗士这么有钱?
带着搜刮来的装有十多枚金币的袋子、三把短剑和一杆相对而言损伤最小的短矛,约书亚便沿着开始的道路开始摸索起了这处地牢。
他不需要守卫带路,凭借着曾经探索地城的经验,约书亚很快就找到了通往更上一层的出口——一条狭窄的、一次仅能允许一名中体型类人生物行走的阶梯,被设置在一处隐蔽的隔间内。
一路上,约书亚又干掉了几名守卫,以鲜血染红了地牢的石砖;他的私有财产里也多出了一只水袋和几根崭新蜡烛,对了,还有他刚换上的,一身毕竟有人类风格的衣裤还有比大多数守卫都要更为精致的链甲衫——它来自于一名百夫长。
衣裤是由植物纤维做成的朴素织物,灰白泛黄,缺乏洗染与修饰;腰带与皮靴则是取材于林中的野兽,坚韧且厚实,在现如今的状况下,约书亚还算满意。
踩着狭长的石阶,约书亚尽可能地放轻脚步,他之所以没在一开始就扒守卫的甲胄,为的就是这个时候,他不清楚上面有什么在等着他,可能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守卫,也可能是一条通往自由的小径;在不确定情况时,最好能保持自身的隐蔽。
偷袭暗杀总是比正面对抗要更加容易,除了真正的蠢货,没有人会将鲁莽当作勇敢。
对他而言,不着甲就意味着能够更好地潜行,而且,坎亚斯身为野蛮人的“健步如飞”也会因为守卫的盔甲而难以展现。
当然,链甲衫则没有这种烦恼。
走到一半,约书亚突然皱起了眉头。
一阵嘈杂的人声传入耳中,似乎是某处集市;一些带有矮人语风格的通用语传入耳中,约书亚还听见了一些牛和马的叫声。
那处集市距离他很近。
‘不愧是普兰斯顿。在城市里光明正大地建私牢,还抓奴隶。’早在第一个雪獾之年,奴隶贸易就被库洛姆的牧师们列为了亵渎的禁忌,在其它地方要是有谁敢碰这东西,贸易之神的氪金战士们立马就会让他理解什么叫“清空魔杖”。
‘这下子就麻烦了,不仅是这里的守卫,城市里的卫兵也会对我动手,得赶在被发现之前出城。’约书亚咬了咬牙,一旦被发现,等待他的就是通缉和围剿。
‘可惜这些守卫没有面甲,不然还能混出去。’
跟艾达平原上那群多诸界历史中最优秀的战士们混久了,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每一名守卫都能记住自已同伴的样貌。
在他的印象里,想要只换身衣服就潜入敌营太过天方夜谭,即便是间谍大师的【虚假身份】都会因为涂剑油的姿势不对而被战友们瞬间识破。
于是,已经逐渐适应坎亚斯身份的约书亚选择了悄悄抽出被他绑在腰间的短剑,蹑手蹑脚地摸了上去。
咔嚓。
地牢的木门被约书亚轻轻推开,发出了一声轻响;不远处的木桌旁,正玩牌的两名守卫很敬业地转头看了过去,手也下意识地伸向了一旁的武器。
紧接着他们便看到,从地牢的出口里突然冲出了一个大只佬!
随后则是迎面而来的黄铜短剑。
一名守卫的脑袋被砸的稀碎;另一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约书亚一矛捅穿了脑袋。
……
解决掉两名守卫,约书亚快步走到门口,发现周围没有其他的守卫之后,才回来摸走了他们的钱袋与短剑,没有仔细清点,他就急忙离开了这里。
人类鲜血与牲畜截然不同,不论是有经验的战士还是初出茅庐的新兵,都能很轻易地分辨出那股独特的气味。
在这里死去的两名守卫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约书亚得赶在守卫们警觉之前完成他的屠杀。
走出房间,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四周都是砖石砌成的墙壁,并不严密的缝隙间隐约透出丝缕阳光。
约书亚附耳倾听,墙外出来了集市的喧嚣,但近处却是一片安静。
‘墙外很安静,估计是庭院或者巷道。’约书亚心思转动,看起来,这面墙后便是自由。
而就在这时,远处回廊的尽头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隐约间,还能听到甲片碰撞叮当作响。
‘被发现了?’
约书亚眉头一皱,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是直觉在示警,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
没有犹豫,他当即一脚踹向了身旁的墙壁;随着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墙壁转瞬间破开了一个大洞,碎石是沙尘飞溅,约书亚从洞里冲了出来。
久违的阳光映入眼帘,一片破旧的庭院出现在眼前;与此同时,不远处一队名披坚执锐的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动,转头冲向了约书亚所在之处。
约书亚故技重施,抛出一柄黄铜短剑击倒一人拖延守卫步伐,并转身冲向了庭院的围墙。
对方人数不多。
虽然装备精良,但他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不过,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突然间,约书亚心中心中警兆大起,随即,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感觉弥漫心头,就好像是有一只大手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呼吸。
不过,伐戮诸神的赐福也在此刻展现,无穷无尽的战意充斥着他的内心,勇气的火焰甚至可以将恐惧化为柴薪,将瞬间的惊惧化作了更加旺盛的勇气。
‘恐惧术?有施法者?!’
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咒语的声音,但这种独属于恐惧要素法术的感觉约书亚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施法者,不论在哪里都是神秘与强大的代名词。隐晦而诡异的法术永远都比冰冷的剑刃更容易使久经沙场的战士感到恐惧,哪怕是约书亚,此时也不得不谨慎地对待每一名施法者。
坎亚斯孱弱的躯体还无法带给他用胸肌反弹流星爆的底气。
‘不对,应该是惊恐术或者类法术能力。’
有能力使用恐惧术的施法者完全可以使用更加有效的法术。
约书亚脚步不停,双眼如同锐利的鹰隼,快速而又仔细地搜索着周围的环境,想要把刚才对他使用法术的那家伙抓出来。
他的目光最先扫过的便是天空与周围建筑的房顶,那是塑能师与变化师们最喜欢的位置,再来则是各个阴暗的角落,这些地方都是施法者在城市中常用的作战点位。
惊恐术的施法距离并不远,按理来说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然而,约书亚在这些位置却没有发现施法者的存在。
这时他才确定,对方躲在了人群中。
‘是神术施法者。’约书亚当即做出了判断,也只有神术的使用者才能够在盔甲的束缚下自如地使用法术。
瞥了一眼那一群身披甲胄的守卫约书亚皱起了眉头,好消息是对方的施法者等级不高,作为神术施法者,很难对他造成威胁;坏消息则是他找不出来躲在人群中的那家伙。
躲在人群里找不到怎么办?
答:杀光他们。
那队守卫距离约书亚很近,也就不到30尺的距离。
约书亚眼中凶芒一闪,随即加快了脚步;作为健步如飞的野蛮人,他的脚力几乎是那些一身盔甲的守卫的两倍。
这还要感谢高塔巫师与普兰斯顿的山地矮人们,若非如此,法瑞安的着甲率恐怕连现在的一半都不到。
随着距离逐渐拉大,围墙近在眼前。对于这种粗糙的低矮围墙,约书亚很轻松就能翻过去;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而是抽出了另一把黄铜短剑,全身紧绷,奋力一跃!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厉喝:
“以山之名!停止!”
——禁阻术Impede
的粗沉的嗓音在神圣力量的干预下变得厚重且庄严,宛如高天之上的神祇降下的不可违背之律令,只要是凡人,便会难以抑制地想要去遵从;然而,在这命令声中,约书亚却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行动自如。
而且,通过这一次施法,约书亚已经确定了对方的位置——那是一名身披链甲的矮人,手里拿着一柄重型硬头锤,被守卫围在中间。
他浓密的胡子遮掩了蠕动的唇舌,即便是约书亚一时间竟也没有发现;若非是那双坚定而虔诚的眼眸出卖了他的身份,恐怕真要让他逃过一劫。
如今约书亚居高临下,将庭院一览无余。
跃起抓墙、转身掷剑,一气呵成。破空声与金属碎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出现;剑刃击破头盔,清脆的骨裂声被密集的脚步声掩盖;但很快就有守卫发现了被约书亚击碎头骨的矮人。
“瓦拉大人!”
一名守卫大声喊道,声音中还夹杂着慌乱与难以抑制的惊恐。
随着施法者的暴毙,混乱顷刻间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守卫们追击的步伐减缓,但约书亚并没有因此而放松。
看他们慌乱的样子,那个名叫瓦拉的矮人恐怕来头不小;虽说施法者们本身就因其强大的法术力量而拥有极高的社会地位,但以他的水平,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
不过,此时此刻,约书亚可不会留给他们慌乱的时间。
脚下用力一蹬,撑墙助力,整个人向后跃起;约书亚双手持矛,以矛代剑用力劈下。
——惩戒之姿 Punishing St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