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鸡鸭鹅还有老牛昨晚也吓得够呛,不过一早该吃吃该喝喝。看都没事,白洛颜就去找二狗子媳妇,她去的时候胖媳妇也在。白洛颜说:“胖嫂子也在,昨晚你家没事吧。” 胖媳妇说:“我家就几只鸡,它要想吃就抓走,别进屋抓我们就行。不过那些畜生还看不上我家那几只鸡,惦记他家的驴。” 白洛颜说:“是啊,还挺贪心。走啊,咱去村里看看,听说报官了,一会官府会来人。” 那俩爱凑热闹的一听,忙应道:“走啊,快走,要不我俩也想去看看呢。”
三人来到村那边,眼前的场面,让白洛颜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一块空地上,并排摆了一排死人,那场景触目惊心。有的尸体缺了胳膊,断臂处血肉模糊,骨头茬子都露了出来;有的断了腿,残肢孤零零地落在一旁,令人不寒而栗;有一个甚至脑袋都不见了,脖颈处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让人不敢直视;还有的肚子被残忍地掏开,内脏流了一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白洛颜强忍着恐惧和恶心,仔细一数,竟有七具尸体,每具尸体都呈现出一种极度扭曲和痛苦的姿态,仿佛在诉说着昨夜遭遇的惨绝人寰。
再看周围那一片,应该是连着的三家,大火烧得片瓦无存。原本的房屋只剩下焦黑的框架,还在冒着缕缕黑烟,残垣断壁间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地上满是被火烧毁的杂物,破碎的瓦砾、烧焦的木头,一片狼藉。
至于受伤的人在哪不知道,这边围满了人,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悲伤。另外一边摆了一地被咬死的鸡鸭鹅,那些家禽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羽毛凌乱,血迹斑斑。还有一头被掏空肚子的牛,那牛原本壮硕的身躯如今干瘪下去,肚子上一个巨大的创口,肠子都流了出来,惨不忍睹。这牛是孙村长家的,白洛颜认识,是村里唯一的花牛。曾经健壮的它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让人忍不住叹息。
大家围在四周,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这时有人喊官差来了。白洛颜转头去看,只见来了六个人,骑得不是马,而是骡子。孙村长也不知从哪突然窜了出来,声泪俱下地喊道:“官爷你们可来了,你看看村里都成啥样了,我家的老牛啊,被咬死了,官爷你要给我做主啊!” 白洛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死了那么多人你不提,就只关心你家的牛。
几人里有一个像是带头的,说道:“说说情况,死伤多少?” 孙村长这才抹了把眼泪说:“那边有七具尸体,还有俩被狼背走了,估计也死了。伤的都在祠堂呢,伤了十二个,三个重伤,弄不好也活不了。那边死的家畜都在,猪死了三头,羊被咬死了五只,鸡死了二十来只,鸭死了十多只,鹅也没了七八只,还有一些没了,不知道是吃了,还是叼走了。还有那边三家房子烧了,当时狼进屋咬伤咬死人了,一着急就有人放火把房子烧了。其他还有什么损失还没统计。”
有个文书模样的人赶忙记录,领头的又说:“你赶紧去统计,还有什么损失,我们回去要报给县老爷的。” 孙村长随即就开喊:“还有谁家进狼了,有啥损失赶紧报过来,不报等官爷走了别来找我哭,我可就不管了。” 二狗子媳妇推了推白洛颜,说道:“你家狗不是快死了,赶紧报上去,万一给点补偿呢。” 白洛颜冷笑一声,说道:“大花还没死,就是死了我也不报,报了也白报,那么多人能不能管还不知道呢,何况大花是狗。”
这时,人群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满脸愁苦,声音沙哑且带着哀求:“官爷啊,我们没遇到狼,可是这大雪实在是太凶猛了。我家那本就破旧的房子,被积雪压得塌了大半,一家老小只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挨冻啊。还有隔壁老李家,房子也塌了,他那体弱的媳妇还被砸伤了,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们村好多人家的房子都遭了灾,没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官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帮帮我们这些可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