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颜到时,二狗子媳妇正在专注地切萝卜,为晒萝卜干做准备。一看到白落颜,她那神情就如同见到了久别重逢的知心好友。白落颜仅仅瞧了一眼她的表情,便心知肚明,这准是有劲爆的大瓜,那模样分明是憋着一肚子话无人可说。果不其然,白落颜刚一坐下,二狗子媳妇便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讲啊,白落颜,我发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白落颜满心好奇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呀?”二狗子媳妇回道:“马氏怀上孩子啦!”白落颜惊得差点被一口水给呛死。二狗子媳妇接着说:“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白落颜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怀上了?”二狗子媳妇拍了拍自已的肚皮,说道:“那都三个多月了,我又不傻。咱都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白落颜心里暗想,我倒是清楚孩子的爹是谁,只是怕说出来吓到你。
二狗子媳妇继续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村长的?我最近留意观察,发现村长对儿媳妇的好,实在是有些过头了。而且她那肚子也快要瞒不住了,如果不是她公公的,她早就该吓得不敢出门了。可我看她每天还乐呵呵的,一点也不像心怀恐惧的样子。”白落颜回应道:“不能吧。”二狗子媳妇说道:“她从早到晚接触的人,无非就是她公公、我家二狗子,还有我公公。她跟我公公那是绝不可能的,我家二狗子更是没这回事,那就只剩下她公公了。”白落颜反问道:“你咋就知道不会是外人呢?”二狗子媳妇斩钉截铁地说:“啥外人?一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出去找外人。”白落颜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那你咋能确定不是你家男人?”二狗子媳妇怒目圆睁,说道:“他敢!要是让我知道,我就把他们一起剁碎了做豆腐。主要是我家二狗子老实巴交的,没那个胆子。”白落颜心中感叹,真不能小瞧了女人,这分析推理的本事,都能当侦探了,而且还分析得如此精准。这事估计也瞒不了太久,再过两个月,那肚子大得肯定藏不住,村长迟早得露馅。
回去的时候,白落颜又顺路绕去村长家瞧了瞧马氏,果不其然是怀上了,肚子已经相当明显。马氏见白落颜盯着她的肚子看,既不躲闪也不解释,白落颜和她聊了一会儿便回去了。之前用卖身换来的狍子还没处理妥当呢。处理完之后,狍子的头蹄下水和一大块肉依照惯例拿给了二狗子家。晚上做了红烧狍子肉,大花小花各自欢快地啃着属于自已的骨头。
吃饭的时候,可可说道:“这是什么肉啊,没有羊肉好吃。”白落颜自已也未曾吃过,尝了一口,确实不怎么样,肉丝又粗又柴。可可又说:“秀秀问过她娘了,她娘说不用给银子,还没谢谢教她包粽子呢。就给绣娘买块布料或者买个什么东西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了。”白落颜说道:“一会儿吃完饭你就去一趟,狍子还有半只没动,送给秀秀家尝尝。送绣娘布料就算了,没什么好布料。有只银镯子,花了一两多银子买的,也没戴过,把这个送给绣娘。然后问问你学刺绣都要准备些什么?家里没有的我明天去买。”半只狍子秀秀自已拿不动,白落颜身为寡妇,人家不邀请她也不好主动去,便让狗蛋过来帮忙,抬着筐,两人一同去了秀秀家。没吃完的红烧狍子肉都给了大花。还剩下不少肉,白落颜寻思着有时候拿来烤肉试试好不好吃,也可能是自已厨艺不精,才做得不好吃。
过了一会儿,可可拎着半篮子栗子回来了,说道:“嫂子,秀秀娘给的,说她家庄子上产的,前几天刚送来,让咱们尝尝。”白落颜之前上山找过,没发现野生的栗子树,还以为这边没有呢。炒了一锅开口栗子,甜甜糯糯的,特别好吃。听闻有庄子这回事,白落颜琢磨着是不是也买一个,明年甜玉米还能再赚一年的好钱。明年种子肯定捂不住了,必须得让一部分人种上,不然就会惹出大麻烦。这边的地价格便宜,一亩地差不多十两银子,她有四百多两,最多可以动用四百两,可银子还是略显不足。亲爱的欧表哥也不知道还来不来,还想着找他多赚点银子呢。
白天刚念叨着欧表哥,半夜人就来了。
大半夜翻墙进来,大花和大鹅叫得那叫一个凶,白落颜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起来了,看到一个人影也被吓了一跳。人影到了房门口说道:“白落颜,开门,我是你表哥。”白落颜心里暗想,这可真是见鬼了,白天刚想完,半夜就出现了。外边的声音急切地说道:“快开门,你再在门口磨蹭,你表哥就要死了。”白落颜这才赶忙打开门,借着月光,虽说看不太清晰,但能感觉到这人肯定是受伤了,那股血腥味浓重得很。大鹅和大花看见白落颜出来便不再叫唤,瞬间安静了下来。白落颜把人扶进屋里,他上次睡过的床还没拆,上边放的东西都被拿到了地上,白落颜回自已屋拿了个被褥,先让人躺下。
表哥说道:“我受的是箭伤,你得想办法先把箭头拔出来。”白落颜又去找来油灯,仔细一瞧才看清,在肩胛骨下方有根箭。箭尾被砍断了,就剩下箭头。白落颜问道:“直接拔吗?”欧表哥说:“不行,有倒刺,要把皮肉切开才能拔。”白落颜也不啰嗦,说道:“等着。”她打来热水,拿来原本准备送给学堂先生过八月节的酒。剪开衣服,让表哥趴下,先用酒消毒,找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就切开一个十字口子。箭头扎得极深,白落颜这个不专业的挖了半天,才终于把箭头挖了出来。她低头喊表哥,却发现表哥早就被她挖得疼晕过去了。
白落颜一看正好,从空间里拿出酒精直接倒在伤口上消毒,敷上云南白药。她觉得伤口不算太大,用不着缝合,就包扎了起来。硬往表哥嘴里塞了两颗消炎药,捏着鼻子喂水,硬是把人从昏迷中给呛醒了。白落颜又开始收拾血迹。带血的衣服、布条都扔到土灶里,明早烧火用。折腾了大约一个时辰,累得精疲力竭,把人往里推了推,躺在旁边就睡下了。这点伤肯定死不了人,不过她也担心表哥会发烧,也就没回自已屋睡,况且两人之前也有过不少亲密接触,有啥可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