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茗烟掌心攥着东西,她焦急得在屋内走来走去,她不确定霍敬亭是否会答应来见她。
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要是霍敬亭不帮她,她就只能功亏一篑了!
她只能赌霍敬亭对她还有一丝情意。
客栈客房的门传来门栓拨动的声音,周茗烟脸上闪过狂喜。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表哥和她一样对他们年轻时被强行拆散的感情是有遗憾的,他还在意着她!
周茗烟几乎是飞扑进来人的怀里,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嘤嘤哭泣,就撞上了一只坚硬的手臂。
周茗烟错愕抬头,脸上还有梨花带雨般的清泪,只见石墨抬起手臂横在身前,格挡了她的动作。
“怎么是——”周茗烟尖着嗓子正要发怒,就见霍敬亭一身常服,不急不缓得走了进来。
周茗烟的神情顿时从暴躁变成了柔情似水:“表哥,我就知道你还在意我。”
石墨见识到周茗烟变脸得迅速,他面无表情的想,难怪二爷要专门吩咐让他来看这个门。
他只能恪尽职守,合上房门,站在屋内,充当门神,好在只用走个过场,他很快就能完成这趟苦差。
“你约我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霍敬亭没落座,对着周茗烟开门见山问道。
周茗烟被霍敬亭的冷淡伤到,她柔弱得摇了摇头:“表哥,你是不是介意我身子不干净了,我是被徐清强迫的。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刻忘记你,一直想和你再续前缘。”
霍敬亭皱眉,声音也冷了几分:“我平生最厌恶就是破镜重圆、再续前缘之类的词语。”
周茗烟被霍敬亭的话堵得哑口无言,霍敬亭如她期盼的来了,但为什么和她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呢。
霍敬亭不想再看周茗烟矫揉造作的模样,他语带不耐:“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情要说,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周茗烟心头一慌,她清楚霍敬亭是她最后的机会了,“表哥,你想要的东西在我手里!”
霍敬亭看了石墨一眼,如周茗烟所预料得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冷峻的脸上神情莫测:“什么我想要的东西?”
周茗烟见她这句话真起了作用,她的表情又哭又笑,看起来有几分滑稽,但却比刚才真实了很多。
“原来你当年接近我,真的是因为徐清!枉我还以为你同我一样,也舍不得当初的美好时光,依然对我余情未了。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过会一直照顾我的!”这么多年周茗烟一直心存幻想,霍敬亭是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在回京后,见到她和徐清一起时,露出难过的神情。
“这句话是对我未来妻子说得,在周家上门要求退婚的时候,这句话就与你无关了。”霍敬亭平静说道。
“我是被逼得!是父母强硬要退掉我们的亲事。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我那么喜欢你,一直被教导未来要当你妻子,我做梦都想嫁给你,和你定下婚期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每过一天,仿佛我就离你更近一点。你以为我当时就好受吗?我哭得眼泪都要干了,父亲还是把我许配给了徐家,我想过要等你的!”
霍敬亭望着哭花了妆容的周茗烟,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心碎的身影,让他没有说出那句他不需要,而是答:“我知道,所以我从来都没怪过你。”
“没怪过,哈哈哈哈,没怪过!”周茗烟指着霍敬亭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顺着笑纹滑进了鬓发,“我和你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你却总是对我冷冷淡淡,所以我告诉我自已,那是因为你心里有更重要的抱负,所以才没时间考虑儿女情长。只要我操持好你的后院,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的真心。可惜我没等到那天,先等到姑父进了天牢!表哥, 若是我自已见霍家落难,主动要求家里退婚另嫁他人,你还是不怪我吗?“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就算是你本人要求退得婚,我的想法依然不会变。”霍敬亭淡淡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他的怜悯也到此为止,“我走了,你自已珍重。”
他就是一个冷情的人,周茗烟一番披心相付的话,如果是十多年前的他听了或许还有触动,现在的他心里只是一片漠然,冷酷的计算着他与周茗烟待在一起时间,是否足够暗中的人发现端倪。
霍敬亭对周茗烟唯一的仁慈,就是没给她虚假的希望,在他亲手把她深渊的时候。
假的,原来全部都是假的。
不怪她?分明是从来没爱过她。
她真得好糊涂呀,明明定亲后,霍敬亭对她也没多热切,明明她一直知道,就算成了他的未婚妻,她在霍敬亭心里也没占多重的分量。即便这样,在遇到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徐清后,还骗自已说霍敬亭的冷淡是对她的爱重。
只因重逢再遇时他一个难过的眼神,就让她辗转反侧了快十年。
周茗烟擦掉眼泪,彻底对霍敬亭死心,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铁石心肠,他根本不会顾念旧情,更何况她与他之间原也没有情。
“表哥,你就不想看看,你费尽心机接近我,也想找到的东西是什么吗?”周茗烟故作镇定得望向霍敬亭。
当年,她在徐清半哄半骗下与他有了肌肤之亲,那时徐清对她情浓,总会送些小玩意哄她开心,她也心存隐忧,也把徐清贴身的小物件留下,以防万一当个凭证。
这么多年,她内心深处对霍敬亭的突然出现,也不是没有怀疑的吧?所以她才会在徐清去世后,拼命翻找徐清留下来的东西,她整日苦思冥想,能让霍敬亭上心的,肯定是与霍太傅的案子有关,终于她在一堆物件找那个发现了霍敬亭可能要找的东西。
“铜牌,羽林军换防的铜牌,你这么多年要找得就是它吧?”周茗烟摊开手心,一枚黄铜质地的小对牌就躺在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