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芽对周茗烟这个表姑娘很警惕,她年纪小,卢宴珠和霍敬亭成亲的时候,她还不在府中当差。但她是霍府的家生子,清楚霍敬亭和周茗烟定过亲的事情。
霍老夫人很重视娘家,不仅在很早以前就一手促成了二爷和周茗烟的婚事,为了方便两人培养感情,还时常把周茗烟接到府中来小住。
周茗烟从小就生得弱柳扶风,袅袅娜娜自有一段天然的风情。
二爷又是知好色慕少艾的年纪,两人又是过了明路的未婚夫妻,暗生情愫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所以夫人比起其他青春靓丽的女孩,茗烟姑娘对你的威胁更大。”椿芽给卢宴珠敲警钟道,“毕竟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多少都有感情在,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卢宴珠危机感没被椿芽引出来,反而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
“那为什么周家霍家会解除婚约呢?”这不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吗?
“对外的说法是两家看了八字,觉得属相不合,商量后还是把亲事作罢。”椿芽说着压低了声音,“我听旁人说,是因为老太爷惹上了事,周家怕被连累,赶紧解除婚约和霍家划清界限。前头那个说法,只不过是为了老夫人的面子好看。”
“霍太傅惹上什么事情了?”卢宴珠之前就知道霍敬亭的父亲,因为他不仅是太子的老师,裴子顾也在他门下学过两年的文章,卢宴珠还猜测过,裴子顾就是因此和霍敬亭结交上成为好友的。
想起裴子顾,卢宴珠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没想通,裴子顾怎么会去娶公主,那不是他大哥应该做得事情吗?
“这些牵扯到朝堂的事情我这个做奴婢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后来没多久老太爷就去世了,大爷提出分家,周家也和霍家断了来往,好在后来夫人你陪着二爷把霍府撑了起来。”椿芽感慨说道,“夫人你和二爷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患难夫妻,谁的地位都也不会越过你去。”
卢宴珠先是有些伤感,霍太傅竟然已经去世了,裴子顾知道的时候很难受吧?
还有霍敬亭,没想到他那么早就失去了父亲。
随即又为椿芽后半截话感到有些好笑,她扳着手指头数道:“周茗烟是霍敬亭少年时两小无猜的表妹,我,卢宴珠是霍敬亭青年时患难与共的夫人,现在功成名就的霍大人外面说不定还其他红颜知已。”
椿芽还以为卢宴珠吃醋了,就听到她继续道:“凭什么他的艳福就这么好?”简直就是她看过的话本里的主角,“为什么我就没有?”
椿芽想起卢宴珠曾经羡煞满京华女子的未婚夫婿,她虽然没见过裴子顾,但永宁侯府二公子曾是多少京城女子的春闺梦里人。直到现在,一旦卢宴珠有事情,梨果的反应还是去找他。
就可窥见当时名满京城的一对爱侣是喜欢得多么浓烈,多么刻骨铭心。
以至于旁观者这么多年都难以忘怀。
还有几年前从边关回来,亲自登门,让夫人和离后改嫁给他的少年将军。听说,夫人婉拒后,这位少年将军是由二爷亲自打出霍府的。
“夫人,其实你和二爷相比,也不遑多让,甚至还更胜一筹。”椿芽小声说道。
“什么?”卢宴珠没听清楚椿芽的话。
椿芽可不敢把这些前情往事告诉卢宴珠,赶紧说道:“夫人,奴婢没说什么。只是在想或许二爷真得有位红颜知已。”
见卢宴珠好奇侧目,她就把多出来的一辆马车的事情告诉了卢宴珠。
“夫人,我听说那辆马车最后也没进霍府,是由张管事派人亲自护送马车离开。”全程都没让其他人见到马车里人的真容,这样重视的态度,椿芽很怀疑里面坐着得是二爷金屋藏得娇。
卢宴珠轻轻打了个哈欠,并不是很在意,就见椿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她略微有些心虚,她娘亲也经常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她,她补救问道:“那以往我是如何应对的?”
椿芽眼神犹疑:“当然是展示您霍府女主人的地位,把这些女人统统从二爷身边赶走!”
“说实话。”卢宴珠一眼就把椿芽看透了,谎话说得太明显了。
椿芽还想嘴硬:“府中人都知道当年夫人您大发雌威,说不让茗烟姑娘登门,就不让茗烟姑娘登门,连老夫人都不敢有微词。”然后在卢宴珠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小,“好吧,夫人之前确实不会那样做,当然也是因为二爷一直洁身自好,身边没有其他的莺莺燕燕。”
这才对嘛?以她的性格,如果真的不满夫婿去找其他姑娘,肯定不会找这些姑娘,而是直接找男人算账!
那话又说回来,卢宴珠问道:“为什么我会那么讨厌周茗烟呢?”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那时候奴婢还没在夫人身边伺候。”怕引出梨果的事情,椿芽连忙转开话题,“夫人,你今天见到大少爷是什么感觉?”还是觉得讨厌吗?
“你说霍昀希啊,很可爱啊。”卢宴珠弯唇说道。
“可大少爷对您的态度不太好?”椿芽一点点试探。
卢宴珠反驳:“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彬彬有礼进退得宜,比我见过的其他孩子好太多了。”就说她穿过了前救的那个小屁孩,她好心把他从湖里捞起来,他不仅没感谢她,还推了她一把。
对比起来,她生得孩子就是比别人家的可爱优秀,至少还会对她道谢!
椿芽心里感动,只盼望夫人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
不过想起霍昀希对她疏远的态度,卢宴珠郁闷开口:“椿芽,你说怎么样才能让小昀希喜欢我呀?”
椿芽顿时来了精神,不往二爷身上使劲,往大少爷上用心也行。
她的心愿就是让夫人和二爷琴瑟和鸣,和大少爷母慈子孝,成为霍府当之无愧的女主人。
“夫人,你现在就该多多和大少爷相处,耳听为虚,只有接触了你才知道大少爷喜欢什么,才能做到投其所好。这样大少爷自然而然就喜欢你了。”椿芽诸葛上身,分析得头头是道。
卢宴珠忍不住捏了捏椿芽的脸蛋:“椿芽芽,你可真聪明,我就按你说得做,相信再过不久,我就能捏到小昀希的脸蛋啦。”
卢宴珠晚饭后喝了药,现下有些犯困,早早就躺在床上。
睡前想到先前小厮端了两碗黑黢黢的药过来时,还专门带了霍敬亭口信。一碗药是黄老怪开得是治病的,另一碗是刘太医开得方子,说是治疗失忆症,实际上是补药,药性他专门问过不会相克,让她安心喝了,还让小厮守着她喝完,才离开。
霍敬亭淡漠的脸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最怕吃苦,一次性还要被逼着喝两碗药,霍敬亭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