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怎么能这么说咱们娘娘呢?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要去撕烂她们的嘴!”院子里传来兰栀义愤填膺的声音。
连翘赶忙捂住她的嘴,眼神谨慎地瞥向门口:“你小声点,本就是些没影的谣言,没必要让娘娘知道,要是让娘娘听见了,她得多伤心啊。”
兰栀朝她挤了挤眼睛,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什么事不能让本宫知道?”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连翘支支吾吾地,不想细说,可在自家主子的注视下,还是败下阵来,“就是有人说您是祸国妖妃,祸乱朝纲,还说皇上宠妾灭妻,荒淫无度呢。”
“皇上已经在查谣言的源头了,用不了多久肯定能查出来是谁在捣鬼。”
连翘偷偷瞧着她的脸色,却发现她神色冷静,没有丝毫变化。
沈芷嫣心里清楚,要是为这点事生气,那可就掉进别人设好的陷阱了。她陷入沉思,这散布谣言的背后,谁获利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
陆太师、皇后,亦或是其他人?一张张面孔在她脑海中闪过,是某一方在操控,还是几方合谋呢?
陆太师?有一定嫌疑。若能让百姓相信沈芷嫣是“祸国妖妃”,日后大理寺要是查出对他不利的事,他就可以推脱是妖妃对他心怀不满,故意构陷。
皇后?谣言里提到“宠妾灭妻”,难道是皇后觉得自已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出手反击?不过想到皇后平日的行事风格,沈芷嫣觉得皇后亲自参与的可能性不大,反倒是皇后的母族洛家更有嫌疑。
至于散布谣言的目的,那就更复杂了,想不出幕后黑手,这目的就有无数种可能。
连翘忍不住轻声唤道:“娘娘……您还好吗?”
沈芷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无妨。”
祸患常积于忽微,得防患于未然,她得和谢景渊说说自已的想法。现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可太被动了,而且她还有自已的计划。“让你递的消息,都安排好了吗?”
连翘福了福身:“娘娘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冷宫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错,能不能把她从冷宫救出来,就看这次了。”这个计划或许并不完美,但这是目前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
宫道上,两个宫女正在低声闲聊。
宫女甲一脸严肃地叮嘱道:“最近你可千万别从冷宫前面的小路走,宁可绕远点,从其他宫殿前面绕过去,也别去冷宫那儿。”
宫女乙满脸疑惑:“这是为什么呀?”
宫女甲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说:“因为昨儿夜里冷宫那位闹起来了,隔老远都能听见呢。”
宫女乙惊道:“啊?”
宫女甲赶忙捂住她的嘴:“嘘,小声点。”
宫女乙连忙摆手,表示自已不会再大惊小怪了,然后好奇地问:“她闹什么呀?宫里谁不知道她假孕争宠,还推贤妃娘娘下水呢。”
宫女甲撇撇嘴:“谁知道呢,她日夜不停地喊冤,说自已是受了小人怂恿,事情另有隐情,还说……”
宫女乙忙追问:“说什么?”
宫女甲神秘兮兮地说:“她说宫宴那天有人在她鞋底做了手脚,所以她才不小心推了贤妃娘娘。”
“噗嗤。”宫女乙笑了出来,“脚底抹油?她可真能编。”
宫女甲也笑了:“听说现在冷宫门前,哪怕是路过一只狗,都得被她拉着听一听她的‘冤情’呢。”
宫女乙笑得前仰后合:“不行,我得告诉我家小主,我家小主正发愁怎么讨好贤妃娘娘呢。”
宫女甲也点头赞同:“对,我也得跟我家主子说说,这可真是个大笑话。”
两人对视一眼,便各自匆匆离开。
……………
无论是谣言还是每日登门的客人,沈芷嫣都有些疲于应对,干脆称病闭门谢客。
可没想到,这一称病,把皇上给招来了。在她原本的计划里,是想等明后两日事情发酵后,再和皇上“偶然”提及。
“哪不舒服?传太医了吗?”谢景渊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无妨,只是有些头晕罢了,皇上陪臣妾走走就好。”
谢景渊看了看她的神色还算正常,还是答应了。
临走前,沈芷嫣不动声色地给连翘使了个眼色。既然谢景渊已经来了,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情解决了。
九月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初秋的阳光没有了夏日的炽热。
沈芷嫣挽着谢景渊的手臂,与他并肩漫步。
走了一会儿,两个小宫女的谈话声传入他们耳中。
“那废妃陆氏天天喊冤,难道真的另有隐情?”
“嘘!这里面水可深着呢,不是咱们能掺和的。”
这假山后的谈话,就像是特意安排的一样,传入了正在散步的二人耳中。
见宫人乱嚼舌根打扰了皇上和贤妃的雅兴,李泽急忙上前把人赶走。
沈芷嫣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此事,臣妾也略有耳闻。”
其实早在昨日就有人把这事禀告给了谢景渊,他本不想多谈:“她的罪名确凿,没什么好说的。”
沈芷嫣轻轻叹了口气:“陆氏称有小人怂恿,倘若这是真的,不把这个人找出来,臣妾总是心里不安。”
事涉心上人的安危,谢景渊重视了起来:“竟有此事?朕会派人查清楚。”
沈芷嫣趁机说道:“不如今天就去冷宫审问。”
谢景渊没有立刻回应,他显然不想见到陆凝,但看在沈芷嫣的面子上,还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