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这一胎应该算是及时雨,皇上若是可怜她,应该一高兴直接解了她的禁足才对。
所以当她听到花影带回来的消息时,甚至以为自已在做梦。
没了平日里娇贵高傲的模样,雪嫔现在像是一只没了羽毛的母鸡,无精打采的呆坐在地上。
“小主,您别这样,您身子还虚着呢,奴婢扶您起来吧。”花影担忧道。
雪嫔却仿佛神游一般,目光空洞的盯着地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另一边,紫宸殿内,谢景渊看完了折子,抬头瞥了一眼天色,似乎是该用晚膳了。
他抬抬手招呼来李泽,“去问问沈贵人用膳了没有,没用的话就叫她来紫宸殿陪朕一起用膳。”
李泽不敢耽搁,一路小跑过去,好在沈芷嫣方才正在歇息,并没有传膳的准备,随意收拾了一番,就跟着李泽去了紫宸殿。
夏日里的傍晚也是炎热无比,她这一路来微微出了一层薄汗,好在并未擦什么香粉,否则和汗混在一起味道肯定难闻,出门时随意擦了些香露,现在倒是很合适。
紫宸殿冰块用的足,乍一进来,冷的她打了个哆嗦。
“臣妾给皇上请安。”沈芷嫣面上绽放开花儿般明媚的笑容,梨涡浅显。
谢景渊拉起她的手,伸手亲昵地捏了下她的脸:“用膳吧,今日有好几道你爱吃的菜。”
沈芷嫣习惯性的嘟了下嘴:“皇上捏的臣妾好痛……”
谢景渊愣了片刻,随即轻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真是娇气。”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替她揉了揉脸,将她按到了椅子上。
沈芷嫣也不禁觉得,自已怎么变得这么爱撒娇了,都有点不像自已了,难道自已真是恃宠生娇?
用完了晚膳,沈芷嫣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怎么皇上这的饭好像比她那的要好吃不少,分明都是一样厨子做的。
外头天色尚早,谢景渊见她吃的满足,便拉她起身,“饭后去消消食,省的你整日嚷嚷着吃胖了。”
沈芷嫣小声地切了一声,但还是听话的挽上男人的胳膊,和他一同走了出去。
黄昏时分,行宫被一层暖金色的光芒笼罩。天边,如血的残阳渐渐西沉,那浓烈的色彩染红了大片云朵,似火焰在天际燃烧。
朱红色的宫墙在斜阳的映照下,仿佛被涂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颜色鲜艳而庄重。琉璃瓦闪烁着柔和的光彩,那一片片瓦当如同璀璨的宝石,上面的瑞兽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腾空而起。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如鸟翼般伸向天空,勾勒出优美的轮廓。飞檐的尖端挂着小巧的铜铃,微风拂过,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二人走在集芳园的小路上,满园春色撩人,如今这个时辰看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绿树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投在青石小径上,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古老的秘密。旁边的小池塘里,波光粼粼,金色的余晖洒在水面上,如同无数颗细碎的金子在跳动。偶尔有几尾红色的鲤鱼游过,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一路上散着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倒是和谐极了,沈芷嫣活动了一下脚腕,走的太多了似还有些不舒服。
谢景渊侧目看了她一眼,瞧见了她的小动作,“累了?那就回去吧。”
还不等她回答,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女子嬉戏的声音,好不刺耳。
她有些好笑的扯了扯嘴角,这些人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来,她偏不叫人如意。
显然谢景渊也听到了那声音,不过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沈芷嫣的脚腕,沈芷嫣顺势倒在他怀里,
“是呀皇上,臣妾的脚好痛,咱们回去吧。”声音娇柔妩媚,双手也亲昵地揽住男人的脖子撒娇道。
不远处女子的笑声似乎停了下来,沈芷嫣窝在男人怀里,忍不住地偷偷发笑。
“回去朕叫太医给你瞧瞧,先走吧。”说着就搂着沈芷嫣转身欲走。
听见二人要走,不远处的那人沉不住气,二人刚走出去两步,就听见一女子甜腻的声音响起。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沈贵人请安。”
这宫里能给沈芷嫣请安的也就只有祁常在和祝才人了,祝才人正在养病,连床都下不来,那就只能是祁常在了。
沈芷嫣倚在谢景渊怀里,懒懒地抬眼打量着她,她今日着一件白色轻纱羽衣,长发挽起,玉钗松松簪着,皮肤胜雪,娇媚无比。
显然是用心打扮过的。
沈芷嫣不愿意搭理她,前两天说要和自已做朋友,过了两日又顺嘴污蔑自已,活脱脱一个墙头草,招人厌烦。
“是祁常在啊,这么有闲情雅致,这么晚了还跑到这来……赏花?”沈芷嫣语气调笑,“真是巧了,我和皇上也是来这消消食的,没想到祁常在也碰巧在这。”
她故意咬重了“碰巧”两个字,就是在调侃祁常在,果不其然,祁常在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精彩极了。
祁常在还跪在地上,虽然低垂着头,但目光狠毒的恨不得把地面看穿。
“皇上,臣妾腿疼……”沈芷嫣故意挽着谢景渊,将娇软的身体轻靠在他身上,“您不是说要带臣妾回去吗?”
谢景渊朝祁常在摆了摆手:“平身吧。”然后就叫人抬来了龙辇,祁常在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和他说上,只能心有不甘地看着二人上了龙辇。
“更深露重,祁常在还是快些回去吧。”沈芷嫣颇为“关心”地说道。
祁常在垂下眼睑,做出一副可怜状,“臣妾……”
谢景渊倚在龙辇上,有些难得的开口:“祁妃是你姐姐吧。”
“是……”多半的时候她是不想承认的,不过现在是皇上在问她,所以不得不答。
摸不准谢景渊的想法,祁常在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他。
龙辇上的人轻挑剑眉,嘴角轻勾起,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戏谑:“真是一点也不像。”
语罢,挥挥手让龙辇动了起来,徒留祁常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