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小宫女挺有意思的,销毁证据不找个犄角旮旯,反而跑到宫道上,生怕人看不见。”
沈芷嫣倒不是想替周嫔开脱,只是觉得这并不是事情本来的真相。
周嫔瞥了一眼沈芷嫣:这小贱人今日怎么这么好心替自已说话?
不过她也没空心思,赶紧回头拉住谢景渊的衣角:“沈贵人说的在理,玉壶定是受了他人指使来污蔑臣妾的呀,您要还臣妾一个公道啊!”
谢景渊被她的哭声吵得不耐烦,女人的眼泪确实是武器,可以令男人心软,可若是哭的过了,那就适得其反了。
“周嫔管教手下宫人不严,即日起禁足于云烟阁,三月为期。”
周嫔还欲纠缠,就看见谢景渊眼中难掩的怒气,立刻把话咽进了肚子,不敢继续吭声。
“张太医。”谢景渊骤然叫他,张太医还以为他要吩咐。
“即刻诛杀。”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仿佛杀死的只是一只蚂蚁。
张太医此刻神色才慌乱了起来:“皇上饶命啊!”然后他突然扭头看向沈芷嫣,沈芷嫣不由得心中感觉不妙。
只听得下一秒:“沈贵人救救微臣吧,这可都是您指使微臣做的,不能用完就将微臣一脚踹开啊!”
周嫔立刻站起身:“我说你今日怎么这么好心替我说话,原来幕后主使竟然是你!”
虽然没料到这一出,沈芷嫣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她冷笑一声:“姐姐莫不是气糊涂了?我若是幕后指使,我还主动揭发玉壶做甚?生怕皇上不怀疑我,我是傻子不成?”
“张太医,你说是我指使你,那我就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张太医暗暗攥紧了拳头,忍住了颤抖:“贵人问吧。”
“你说是我指使你,那我是何时找上你,你又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又为何答应?你刚才可说了,周嫔娘娘有家室,你自然害怕,可我身无长物,又如何能威胁你?”
沈芷嫣步步紧逼,问得张太医是冷汗直冒,他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他根本没想到这沈贵人是个如此聪明的人,他背后指使之人可没教他这些。
“皇上,张太医如此侮辱后妃,便是在打您的脸,完全没把您放眼里,这种人您说应该如何处置?”沈芷嫣说着有些得意地看着张太医,颇有些作威作福地意味。
“朕方才就说过了,该杀。”谢景渊还是冷冷地态度,“不过杀之前,还是得好好审审。”
明明是没什么语气的两句话,众人却偏偏听出了阴恻恻的感觉。
张太医张张嘴,垂死挣扎最后一下:“微臣说!还请皇上能饶微臣一命。”
谢景渊拨弄着手里的手串,眼神都没给他一下。
张太医心里虽然恐慌,但这是自已能活下去最后的机会了。
“是吴更衣指使微臣的,她说若是事情败露,便推给沈贵人即可。”张太医觑着男人的神色,忐忑地说道。
“李泽,拖下去杀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无活路。
张太医面如死灰,他实在是不该贪心,葬送了自已一条命。
“嘴里没一句实话,那个玉壶审的怎么样了?”谢景渊不悦地皱眉。
李泽赶忙差小太监出去问,半晌回来了。
“回皇上,玉壶也招了,确实是吴更衣收买了她,说辞与张太医一致。”
“吴更衣……”可真是个会兴风作浪的女人,只可惜没有乘风破浪的本事。
“赐白绫,那个玉壶,也一并处理了。”谢景渊摆摆手,不耐烦地走出内殿,玉壶就在不远处挨打,此刻正在鬼哭狼嚎。
沈芷嫣小跑跟在谢景渊身后,冷不防钻进了他宽大的衣袍里。
男人有些疲惫地声音在头顶传来:“别看,吓着你。”
沈芷嫣心说,你刚才处死这个,处死那个的时候不怕吓到她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她装作鹌鹑状,紧紧地抱着谢景渊,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皇上这么相信臣妾?”
“嫣嫣脑子笨笨的,应该想不到这么聪明的计谋。”虽然看不见男人的神色,但沈芷嫣却能想象出男人带着笑的神情。
“这是夸臣妾,还是骂臣妾呢。”沈芷嫣娇嗔了一声,听起来倒有点像撒娇。
第二日,众人在未央宫给皇后请安,除了周嫔其他人都到了。
沈芷嫣不喜迟到,所以早早就到了未央宫,一来就瞧见苏常在冷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上。
瞧见沈芷嫣来了,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也不等人叫,自已就起来了。
“呦,苏常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行的礼也不标准了,叫别人看了,还以为苏常在家教有问题呢。”
沈芷嫣不提,自有人替她说,这不何嫔照常阴阳怪气讽刺道。
说苏常在家教有问题不就相当于在说太后家教有问题吗,眼见何嫔失言,祁妃立刻打圆场。
“苏常在妹妹脸色不佳,一看就是生病了,你大度些就不要为难她了。”
“说起来昨夜各位听说了吗?”
唐嫔接过来话:“那么大事哪能不知道,哎对了,昨夜沈贵人妹妹是不是也在?不如你与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芷嫣本来抱着看戏的态度,谁料自已骤然被喊了名字,微不可微的皱了皱眉。
好在皇后出面解了围:“好了,好得也是皇上的妃子,怎么个个都跟市井妇人一般,爱嚼舌根,此事已经过去了,该罚之人也已受罚,不要再提了。”
众嫔妃点头称是,沈芷嫣转头看向唐嫔,却见对方略带歉意的看着自已,是自已多心了吗?
皇后接着说道:“诸位姐妹想必也已知晓,不日便是选秀,这是为皇家开枝散叶、充实后宫的大事,本宫希望姐妹们能和睦相处,莫言生些莫须有的事端。”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扫动,似乎是在警告某些人。
众人不敢有异议,纷纷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