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教沈芷嫣写字,可她连笔都不会握,只能四只手指用力握着笔杆,在纸上照猫画虎。
谢景渊无奈的捏了捏眉头,他用自已的手包着沈芷嫣的手一笔一划地写在纸上。
可刚写了半个时辰,她就有些不依了,手也疼,后背也疼,端坐着的姿势哪哪都不舒服。
她不耐烦地左右扭了扭身体,肩膀也懒懒地垮了下去。
“别乱动。”男人有些沙哑不悦地声音响起,沈芷嫣顿时绷直了背部,不敢乱动。
她面色绯红,有些尴尬不已,笔下的字也有些不受控制,心猿意马了起来。
“想什么呢。”谢景渊伸手揽了一下她的细腰,让她的后背和自已的胸膛紧紧地靠在一起,只隔着两层单薄的衣服,沈芷嫣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她摇摇头,顾左右而言它:“祁妃姐姐受伤了,皇上不去看看吗?”
沈芷嫣抬眸望去,和他的目光相撞,只觉得那双眼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炙热的火焰。
“怎么?要赶朕走?”谢景渊垂下头,下巴正好能搭在她的颈窝上,呼出的气息烫的沈芷嫣哆嗦了一下。
“臣妾巴不得和皇上永远在一起,可是那样别人该如何想臣妾,她们会说臣妾,蛮横专宠,霸道无礼的。”沈芷嫣顺势放下笔,轻声说。
谢景渊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字不识几个,口齿倒是伶俐,你放心吧,祁妃和皇后处朕都派人送了补品,朕今日歇在你这,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他拉起沈芷嫣的双手,白皙的手腕不经意间从衣袖中露出一截,纤细的仿佛轻轻一握便会折断,宛如新生的嫩藕,洁白无瑕,透着淡淡的粉色。
只是美归美,只是感觉空落落的少点什么。
“李泽。”
李泽正在外头候着,听见谢景渊叫他,弓着腰快步低头走了进来。
“皇上有什么吩咐?”
沈芷嫣瞧见有人进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谢景渊不松手她也没了法子,只能缩着身体更加依赖谢景渊。
“朕记得前些日子进贡了一对精致的手镯?”
李泽低头称是,心想那手镯何止是精致,简直是满后宫也找不出几对来。
他依稀记得,当时皇上只是随意瞧了瞧那手镯,并未说如何处置,当时他还惊讶,以为这么华丽的手镯,皇上还没瞧得上眼。
原来只是当时没有合适的人去佩戴它呀。
“取来吧,赏给沈贵人了。”
李泽应声,退了出去,临走时偷偷打量了一下书案前亲密的二人,心中暗道,这沈贵人也是有本事,一个小小宫女,偏偏得了皇上的青睐。
沈芷嫣举起自已的手腕细细看着,似乎确实过于素静了。
知道她练字累了,谢景渊也不过多强求,随手抽了一本书,抱着沈芷嫣坐到了软榻上。
书页一页页的翻着,谢景渊嗓音低沉,香炉中云烟袅袅,沈芷嫣只觉得书中的字迹也变得有些模糊,眼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等她迷迷糊糊地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已躺在床榻上,盖好被子了。
她撑起身子,殿内以为只剩她自已了,谢景渊早已离开。
沈芷嫣刚睡着之时头正巧垂在了谢景渊的胳膊上,睡梦中的人似乎正在经历什么烦心的事,秀眉都拧在了一起。
软榻上睡总归是不舒服,谢景渊把人放到榻上,挡住了连翘想要上前服侍的步子,亲自替她盖好了被子,这才起身走了。
稍晚些的时候,李泽送来了手镯,还带来了谢景渊的话:皇上去陪皇后用晚膳,晚些时候来隐月阁看她。
连翘瞧着沈芷嫣带上了手镯,笑着说道:“皇上心里还是有小主的,即使是皇后娘娘有孕,也没有冷落了小主呢。”
沈芷嫣转动着手腕:“这就算有心了,那能令他有心的人可太多了,我又有什么特别呢?”
“小主何必这么想?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也不可能会只宠只爱一个人吧。”
为什么不能呢?沈芷嫣被自已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有点可笑,
自已方才还怕别人指责自已,现在却天马行空的想象自已独宠了。
沈芷嫣理了理鬓发,秋日已至,院子里的树全都枯黄,就连那棵桂花树也难以幸免。
满园的菊花竞相绽放,五彩斑斓,散发着阵阵淡雅的香气。
沈芷嫣缓缓走近,伸出纤细的手指触碰花瓣,那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心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她想起了自已在这深宫中的日子,如同秋日的花朵,虽美丽,却也脆弱。
秋风再次吹过,落叶纷纷扬扬,沈芷嫣轻叹一口气,转身回到殿内。
连翘跟在她身后,小声问道:“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小主可要传膳?”
“没胃口,不吃了。”
连翘瞧着沈芷嫣苍白如纸的容颜,透露出无尽的疲惫,浓密微卷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轻轻颤动着。
她有些自责地低下头,觉着自已说了错话才让自家小主如此伤心,沈芷嫣自是不会忍心责罚她,可她自已却愧疚不已。
晚些时候,谢景渊乘着龙辇,只是他刚到隐月阁门口,就见一个小宫女拦住了自已的龙辇。
“你好大的胆子,敢拦住皇上!”李泽厉声斥责她。
沈芷嫣正巧出门迎接皇上,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她眯了眯眼,那小宫女为何瞧着有些面熟?
“小主,是陆常在身边的金菊。”连翘站在她身后轻声提醒道。
沈芷嫣嗤笑一声,拦侍寝也没有这么拦的呀。
金菊不顾阻拦的跑到皇帝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求皇上去看看我家主子吧,主子已经病了好多日了。”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谢景渊眼睛都没眨一下,冷淡道:“生病了就去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