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嫣面色苍白,娇躯微微颤抖,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谢景渊见状,有些心疼不已,轻声安抚道:“莫怕,有朕在。”他轻抚着沈芷嫣的后背,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怜爱。
沈芷嫣靠在他的怀里,温暖的胸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心中的恐惧也逐渐消散了去。
一旁的祁妃满脸自责,她本意是想安抚昨日受惊的沈芷嫣,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让沈芷嫣受了更大的惊吓。
她款步向前,盈盈一拜,声音微微发颤:“请皇上降罪,臣妾实在不该带沈妹妹来骑马,臣妾本是好意却不想弄巧成拙,险些害了沈妹妹,让她受此惊吓,臣妾罪该万死,皇上责罚臣妾吧。”
谢景渊面色阴沉,似乎正欲责罚,沈芷嫣见状急忙拉住他的袖子,轻轻扯了扯,柔声说道:“皇上莫要责怪姐姐,她也是一番好心,况且是臣妾自已想要学习骑马,怨不得姐姐,这不过是个意外,也是臣妾太过胆小罢了。”
她的眼神清澈见底,毫无半点杂念,谢景渊有火也撒不出来。
“罢了罢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们就先回去吧。”
祁妃如蒙大赦,何嫔拉起她转身就走。
沈芷嫣见状,也急忙要下马离开,奈何谢景渊不撒手,她自已也不敢下马。
“慢着,没叫你走。”谢景渊语气平淡,但莫名听起来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沈芷嫣垂着个眸子,撅着个嘴,哦了一声。
谢景渊翻身利落地下马,然后转身伸手架起沈芷嫣的双臂,将人稳稳地抱了下来。
“怎么突然想学骑马了?”
沈芷嫣低头,手指搓着自已的衣角,看起来有些局促。
“祁妃姐姐说,不日便是秋狩,臣妾很感兴趣,就来学了。”谢景渊望着这颗低着的只露给自已的头顶的头就感觉好笑。
但他还是板起脸来,佯装严肃:“你才初学就敢擅自骑马,朕看你才不是胆小,胆大的很。”
沈芷嫣不敢反驳他,只能双手揪着香囊的穗子,快要揪秃了。
“想学骑马,朕教你便是。”她拉起沈芷嫣的手,“不过今日就算了,你应该也吓坏了,朕送你回宫好好休息。”
说着他就将沈芷嫣打横抱了起来。
沈芷嫣脸色羞红,像晚霞一般好看,沁了水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惹人怜爱,她紧紧地抓住谢景渊胸口的布料,将头埋进去。
“会被人看见的…”
“看见就看见,朕是皇帝,谁敢说什么。”
谢景渊语气强硬不容置疑,沈芷嫣只好装作一只鸵鸟,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好在路程不算遥远,沿途的宫人也都跪地行礼,不敢直视。
只是谢景渊并未在隐月阁停留太久,那边就传来召见,太后想和他一起用晚膳。
谢景渊脸色阴沉,似乎并不太高兴,沈芷嫣瞧见他那模样,吓的没敢吭声。
……
寿康宫里,气氛凝重,只听得碗筷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声音。
太后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哀家听闻,皇帝最近新得了个美人,似乎宠爱的不得了?”
谢景渊面不改色的回道:“不过是个普通人,一时新鲜罢了。”
太后皮笑肉不笑:“是吗,可我还听说今日,皇帝还抱着那女子走在长阶上…哀家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这后宫众人,你当雨露均沾才是,过分宠爱一人,势必会出乱子。”
谢景渊撂下碗筷,黑沉沉的眸子不悦地看向太后,随即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太后所言,朕自当斟酌。”
太后却并未就此罢休,她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皇帝当以江山社稷为重,莫要因儿女私情乱了分寸。”
谢景渊心中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朕还有奏折要批,先回养心殿了。”说罢就阔步离开了寿康宫。
苏愿幽幽地看着谢景渊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太后娘娘,恕奴婢多嘴,皇上未免有些太不尊重您了,不常来给您请安就罢了,用膳时也不愿多听您言几句。”
太后冷哼一声:“到底不是自已亲生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看不上哀家,无非是欺我本家势微,这不都是他打压的结果吗,哀家那个弟弟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苏愿踌躇了一阵开口:“太后娘娘,这前朝后宫密不可分,若能在皇上身边提拔一个自已人,想来也能帮衬到咱们。”
“说的轻巧,皇上怎么会收哀家的人?”太后不悦道。
“奴婢听说皇上新宠的沈贵人,原本就是周常在宫里的宫女,如此一个叛主求荣之人,想来应该很好收买。”
太后猛地一皱眉:“她能背叛旧主,就能背叛新主,这样一个人如何能用?”
苏愿赶忙跪下请罪:“是奴婢思虑不周了。”
到底是侍奉自已多年的人,太后也懒得过分苛责她,起身走进里间,懒懒地卧在榻上。
春桃十分会看脸色的走上前,轻轻地替太后捏起了腿。
“太后娘娘易怒,苏愿也没别的意思,可能就是看沈贵人宫女出身却能当上妃嫔,心中不满罢了。”
太后合着眼,冷笑一声:“她有什么好不满的,除非她……”
太后没继续说下去,她猛地睁开眼睛,怨毒地盯着外间还跪在地上的苏愿,“滚到外头跪着去,哀家看到你就心烦!”
苏愿离得远,听不清她们二人在小声讨论着什么,骤然被呵斥,吓的她打了一个激灵。
“是…”她满面愁容的退出了房间,自已只是好心提点建议,怎么惹得太后这般生气。
“太后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最近天热,奴婢特意煮了菊花茶,您尝尝。”春桃低下头,偷偷掩唇笑了笑,
这个苏愿,仗着自已是太后本家人,处处欺压她,给她脸色看,终于被她抓住把柄了,这下可得好好惩罚她一番。
太后扶了扶额头,这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