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骤然的进入后宫像是一块石头投进平静的湖面,引起了圈圈涟漪。
本就有些看不上沈芷嫣的陆贵人这下更是怒火中烧。
陆贵人面色阴沉地坐在榻上,手中的帕子被揉得不成样子。
她狠狠地将帕子扔到地上,怒喝道:“那沈常在究竟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能将皇上迷得团团转!”
一旁的贴身宫女金菊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小主息怒,许是那沈常在运气好,一时得了皇上的青睐。”
“运气好?”陆贵人冷哼一声,“我在这宫中多年,尽心尽力侍奉皇上,却还比不上她一个新晋的常在!她定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金菊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贵人,听闻那沈常在能歌善舞,才情出众,或许皇上正是因此才对她另眼相看。”
“才情出众?”陆贵人不屑地撇嘴,“在这宫中,有才情的女子多了去了,她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她又提高了声音,“本就是一个低贱的宫女侥幸爬上了龙床,能有什么才情!”
金菊见状,忙跪下劝道:“小主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如今那沈常在得宠,咱们还是暂避锋芒,从长计议为好。”
陆贵人怒目圆睁,瞪着金菊说道:“从长计议?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你去打听打听,那沈常在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我定要让她好看!”
金菊无奈,只得应道:“是,贵人。”起身退了出去。
陆贵人独自坐在榻上,眼神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心中仍在不停地咒骂着沈芷嫣。
沈芷嫣端坐在榻上,没由来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连翘关切道:“小主怎么了,可要奴婢去请太医来瞧瞧?”
沈芷嫣摸摸烧的发烫的耳朵,无奈地笑了笑,这是有人在骂自已呢。
“太医可治不了我这病。”沈芷嫣抬手挥舞着剪刀,花瓶里的花变得惨不忍睹起来。
连翘轻声道:“小主在愁什么?”
她在愁什么?她愁的可多了,愁自已的前途,愁自已的生存,
不过眼下最急的是给太后准备寿礼,距离寿宴只有半月,她还没有解决办法,虽说献舞一支也拿得出手,不过她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太后寿宴,我准备献舞,不过跳舞的衣服还没准备好,你去库房挑些料子,送去内务府裁一身霓裳羽衣来。”
连翘领命退下,一时间殿内安静极了。
直到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出一片金黄。
沈芷嫣不安地朝门口望去:“连翘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兰栀放下手里的活,双手不在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奴婢这就去寻她,小主莫急,许是有什么事路上耽搁了。”
沈芷嫣右眼皮直跳:“我同你一起去吧,我这心里一阵慌…”
主仆二人立刻动身,还没走到内务府就老远瞧见连翘在长阶上跪着。
走近才发现连翘脸颊高肿,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显得格外凄凉。
“连翘!你这是怎么了?”沈芷嫣惊呼道。
连翘望着突然出现的自家小主,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张张嘴却因为扯动了嘴角一句话疼得也说不出来。
沈芷嫣望着只能默默流泪的连翘,心疼地要命。
“别怕别怕,我来了,连翘不怕。”沈芷嫣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声声轻哄着。
“兰栀,去内务府问问,好好的一个宫女怎么在他们这变成了这样!”沈芷嫣第一次萌生了拿着自已身份压别人的想法,
第一次有了用自已身份保护别人的想法。
兰栀担忧地看了一眼沈芷嫣和哭泣不止地连翘,点点头进了内务府。
沈芷嫣扶起连翘把她带回了隐月阁,叫了太医来给她好好瞧了瞧。
太医刚开好药离开,兰栀也回来了,只是她脸色并不太好。
“小主……是陆贵人,内务府的太监说,连翘冲撞了陆贵人,还言语顶撞了陆贵人,所以陆贵人才罚了连翘……”
连翘听见兰栀说的话止不住地摇头,眼泪又唰一下的流了下来。
“你别急,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是她污蔑你的,都是我害了你,都怪我太惹眼了……”沈芷嫣说着说着又自责了起来。
连翘重重地一摇头:不是你的错。
沈芷嫣何尝不知,自已一直谨小慎微,可是架不住一直有人上门找茬,防不胜防。
一次两次可以去求救皇后,那是皇后认为她有价值,次数多了,自然就没人在意自已了。
若是不想忍气吞声,这次只能靠自已了。
沈芷嫣为连翘拭去泪水:“宫中人心险恶,防不胜防,可是这委屈我定不会叫你白受,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连翘握住她的手,颤颤巍巍地开口:“小主……切莫为了奴婢做傻事,奴婢受些苦没什么的……”
沈芷嫣安慰她,笑着说:“不必担心,我不会莽撞行事,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任人欺负。”
兰栀走上前,坚定道:“小主说的是,那陆贵人不过是嫉妒小主宠爱在身,仗着位分高就敢如此欺辱,实在是欺人太甚!”
沈芷嫣拥住她们二人:“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决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