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电驴在黑夜里穿梭,穿过繁华中心,路过国金双贸,直到周围的建筑越来越低矮陈旧。
车屁股后没有了猪猪侠,但车篓子里躺着一束漂亮的向日葵。
路过大排档时,秦不驯滴滴两声,“王叔——”
“王叔!”
“掰掰~”
举着锅铲的中年男人从篷子里跑出来,“慢点儿——”
“过几天来吃中饭,你婶子回来了!”
秦不驯又滴滴两声回应。
到居民楼底时,秦不驯打了个喷嚏。
锁好电瓶车后,哼着小曲儿,走上楼。
没两下,骂着下来,“我去,忘了点东西。”
向日葵被他倒拎在手里,像拿着一捧割的稻草。
“哎,这楼梯间换灯泡了?”
“还挺亮堂,抠门儿房东中彩票了?”
“嚯,这地板也变干净了,唔,嘛时候装监控了?”
一路跟玩‘找不同’的游戏一样。
这里变了,那里换了。
“稀奇。”
脚步停在七楼,秦不驯掏出钥匙。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家门口放的鞋架子有点歪。
它明明是贴着墙壁的。
怎么突然空了条缝。
门被打开,出奇的屋里亮着灯。
秦不驯大声哀嚎。
“我靠靠靠——我早上出去没关灯?”
“电费啊!”
“哎。”
秦不驯把向日葵揣在怀里,换了鞋进去。
目光刚落到客厅中间的花瓶时,怀里的向日葵嗒的落地。
金黄的几片花瓣散落开,又被焦急难以置信的步子踩过。
花瓶里...是一束完全相同的...向日葵。
“呃?”
“什么情况?”
秦不驯如惊弓之鸟,全身紧绷着。
有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成形:有人。
是贼?
秦不驯轻手轻脚抽出电视柜下面的电棍,拿出下一层里的辣椒喷雾别在腰后。
“嗯?在厨房?”
玻璃门隐约有黑影闪过。
还有轻微的碗筷碰撞声。
秦不驯一咬牙,正准备冲上去时,哐当——
厨房门被推开,帘子被撩起来。
一身名贵西装,却系着粉色围裙的男人…
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出现在秦不驯家里。
下一瞬,是自然到和谐无比的话:“回来了,面也好了,洗洗手来吃。”
秦不驯气压飙升,像只快炸开的皮球。
“你他妈怎么在我家!”
“你这是犯法行为,擅闯民宅你知道么!”
男人不为所动,自顾自动作,把筷子递给秦不驯。
哒——
秦不驯打掉他的手,筷子落地。
“周邺,别装聋作哑。”
香气从瓷白的碗里飘出来,满满一碗打卤面。
葱花和芝麻洒在溏心蛋上,黄瓜丝和豆芽整整齐齐码在一边。
色香俱全,吃起来一定不错。
难以想象是出自周邺之手。
化身‘田螺Alpha’的周邺,一点也不恼,温柔地笑说,“我知道。”
“你知道个毛线!”
“这是犯法!”
秦不驯炸了,站的离周邺很远。
“可我想你...很想你,你不来我就...”
“你这叫非法闯入!”
周邺抬起眼,眼波流转惑人,带着水光的眼望向秦不驯。
声音很低像是认错的孩子。
“不算的,这里我买下了。”
“整栋楼。”
秦不驯无语到扶墙,他妈的,你有钱你牛掰!
他甚至想不出什么词儿来怼回去。
“成!周总牛逼啊。”
“怎么着,我是得不改口叫您一声房东?”
秦不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太过愤怒,让他没注意到柔软的触感,沙发也换了。
“饿不饿?”
“你别这么看我——”
“饿个毛线,我气饱了不行?”
周邺把碗推到秦不驯面前,静静看着他。
生气起伏的线条,在顶光的偏爱下,被切割成稚气率真和张扬发狂的两面。
但无论什么样子,都是周邺喜欢的。
后颈处的疼痛,在看到秦不驯的那一刻,骤然消失。
只有倍感委屈的白兰地信息素,躲在角落里为自已哭哭啼啼。
“秦不驯。”
周邺轻轻地叫他。
“你理理我。”
语气很失落。
“不驯。”
“我好疼,你摸摸我好吗?”
低哑的声线,变调的难受压抑。
仿佛是被巨大的石轮滚子碾轧,真的很疼很痛。
深沉的目光越过因为嫉妒而买来的向日葵,直直扑上秦不驯的轮廓。
从他凌乱咋呼的卷发,到光洁饱满的额头,再到低垂的眉眼,英挺的鼻梁...冷漠抿起的唇。
周邺没等来秦不驯的原谅。
只等来他的‘祝福’。
“周总,听说您要结婚了。”
周邺脸色僵白,眼里霎时黯淡,像坠入无尽海底,他感受到刻骨绝望的冷。
秦不驯正视着他的眼,向他下以‘极刑’:
“周总,祝您结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