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战战兢兢地出来询问,却被如潮水般的人群吓得连连后退。
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京兆府尹一挥手,身后的衙役们便齐刷刷地上前,将那厚重的朱漆大门推开。
“奉皇上旨意,彻查丰承海草菅人命一案,所有人等,不得阻拦!”
京兆府尹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王府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宋之棋紧随其后。
他面色沉凝,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王府内,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刻在脑海中。
王府内,原本平静的花园此时也变得人心惶惶。
下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生怕惹祸上身。
丰承海则端坐在正厅,脸色铁青。
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茶水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
宋之棋带着众人来到那片开满鲜花的土地前,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干脆。
他身后的衙役们,个个手持铁锹,神色肃穆。
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泥土,而是深渊。
“挖!”
宋之棋指向那片土地,语气冷冽,如同冬日寒冰。
衙役们不敢怠慢,铁锹破土,泥土翻飞。
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混杂着花香,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最先挖出的,是一只脏污腐烂的孩童鞋子。
只能看到残留的精致花纹,却沾满了泥土和血污。
一个妇人见状,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扑倒在地。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我的儿啊!那是我的儿啊!”
人们心中一凛,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原本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只剩下铁锹触碰泥土的声音,以及那妇人心碎的哭喊。
紧接着,一个森森白骨从泥土中显露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是一个孩童的骸骨,骨骼细小,头骨尚未完全闭合。
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有些妇人已经捂住双眼,不敢再看。
但那压抑的呜咽声却显示出她们内心的恐惧和悲痛。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
一个衙役喃喃自语,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见过不少凶案现场,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更可怕的是,这仅仅是开始。
随着挖掘的深入,越来越多的白骨暴露在众人眼前。
交叠在一起,如同人间地狱。
有略微成年男子的,但骨骼依旧纤细,看得出年纪不大。
更多的还是那些尚未长成的孩童的骨骸。
他们本该有灿烂的人生,却无辜地埋葬在这冰冷的泥土之下。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一些胆小的百姓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但这恐怖的景象却像是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魔鬼!丰承海,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中年男人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咒骂。
他的儿子半年前失踪,如今看来,恐怕也已经遭遇了不测。
人群中,悲愤的情绪在蔓延。
百姓们看着那片花田,仿佛那是吞噬生命的无底深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唾弃。
就连见多识广的京兆府尹,此刻也是脸色惨白,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心中除了震惊,还有深深的恐惧。
丰承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恶魔,才会犯下如此的滔天罪行。
“大人,还是将这些尸骨全部挖出,仔细检验为好!”宋之棋转身对京兆府尹道。
京兆府尹回过神来,立刻下令。
衙役们得到命令,挖掘的动作更加卖力。
很快,整片花田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露出下面更加触目惊心的景象。
白骨,到处都是白骨。
大的,小的,完整的,残缺的,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有些白骨上还残留着碎布,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孩童的衣物。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混合着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围观的百姓早已泣不成声,更有甚者,直接昏厥了过去。
京兆府尹脸色铁青,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冲动,颤抖着声音道:“这……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啊!”
宋之棋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了。
丰承海被带了过来、
“丰承海,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之棋睁开眼睛,眼神冰冷地盯着丰承海。
丰承海却依然嘴硬。
“本王说了,这些与本王无关!是有人故意陷害本王!”
“陷害?”宋之棋冷笑。
“这么多条人命,难道都是别人陷害你的?丰承海,你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
“随你怎就没说,反正本王不知情!”
丰承海索性闭起了眼睛养神。
周围的百姓气得牙痒,恨不得扑过去将他撕碎。
“来人!将丰承海拿下,押入天牢,听候皇上发落!”
京兆府尹不再废话,直接下令。
“是!”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丰承海五花大绑,押了下去。
丰承海被押走后,宋之棋又命人将所有尸骨妥善收敛,准备日后一一查验身份,好让死者能够瞑目。
白骨累累,花香掩盖不住浓重的血腥气,整个王府仿佛都笼罩在一片阴森恐怖的气氛之中。
宋之棋站在那令人作呕的花田边,脸色苍白,胃里一阵翻滚。
他深吸一口气,对京兆府尹道:“大人,此事重大,还需尽快禀报皇上,请皇上定夺。”
京兆府尹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点头道:“宋大人说的是,下官这就进宫面圣。”
皇宫,御书房。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忽闻京兆尹和周御史等人求见,说是为了丰承海一案,心中有些不悦。
“让他们进来。”
周御史步履匆匆地走进御书房,身后还跟着几位老臣,京兆尹也在后面。
几人面色凝重,显然有要事启奏。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什么事,这么急着来见朕?”
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启禀皇上,丰承海一案,事关重大,臣等有本要奏!”
周御史跪倒在地,双手呈上一本奏折。
“哦?丰承海?他怎么了?”
皇帝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