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徐安将嫁衣送了过来,陆甜看了看他绣的鸳鸯。
……
她真的看不出来这一团有点像鸡又有点不像的东西是鸳鸯。
徐安脸上有些不自然
陆甜抬眸看他:“你确定成亲那天我穿这个?”
徐安:“不若我去给你买一件嫁衣?” 时间来不及了,所以他今日只得将嫁衣送了过来。
陆甜:“算了。” 能看出他的针线到后面有了很大进步,只是最开始的雏形有些不像,自已再改改应该看上去也不错。
成亲在即,清水县的习俗是成亲前三日男女双方不能见面,再次相见,两人应该就是在新房了。
最近两次男人再来都只躬身站在窗外没有在提出进来,徐安迁就着她的身高,陆甜一抬眸就能看到他的脸。
意外看出男人今日剃干净了须。
前几次见面,男人面上的胡渣虽然不长,但能看出只是囫囵剃了下,还能看到深浅不一的青色胡茬,配上他的体格,看上去有几分匪气。
徐家只有两个男人,没有女人持家,两人大男人日子自然过的糙,徐安长年进山环境使然活的就更糙了。且不说一年四季只有两套穿的都磨了毛的换洗衣裳,洗脸净身剃须都是囫囵像是完成任务。
但马上成亲在即,想到即将要娶的美娇娘,徐安也好好收拾了番自已。
陆甜还在打量徐安,发现他不仅剃干净了胡须,头发今天也梳的工整了些,看她的眸子不再那么冷硬。
收拾干净的他少了些匪气,竟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味。
“...你在看什么?” 被这么一双如小鹿般清澈的眸子一直看着自已,徐安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他克制的咽了口唾沫。
陆甜:“你今日看上去不太一样。”
徐安:“你喜欢我这样?” 今日他过来前,特地洗了个澡和头发,连脸也多洗了几遍,剃须也是剃的最认真的一次。
马上就要成亲,他想给她留个好印象,没想到歪打正着。
陆甜“...我没这么说。” 她只是感慨了句而已。
她垂着长睫,徐安看不到她的双眸便只能看到她白净的脸颊和娇艳欲滴的唇瓣,克制了又克制,徐安伸出手。
温热的手掌贴上来时,陆甜惊的抬起头,发现徐安的脸已经离自已特别近,她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心里像是在打鼓,‘噗通噗通’似要跳出胸膛。
陆甜已经十八岁,已经嫁人的阿姐回来时也会给她说一些女孩家的闺房话,有时她也会好奇阿姐说那事时似羞似怒的感受。
直到距离近到陆甜能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眼看徐安的唇就快要碰到自已的唇,大门传来动静,陆甜一惊仰头躲闪开,双手推向徐安,窗外的男人浑然不动,陆甜的力道对于他来说连挠痒痒都够不上。
见他不动,陆甜脸色焦急,心都快跳了出来:“我阿爹阿娘回来了,你快离开!”
她的房间在最里面,窗户也开在后侧,虽然跟回来的陆有为和乔玉撞不上,但难保乔玉会突然进来她的房间。
眼看就能尝一尝那妖艳欲滴的唇瓣,却被猝然打断,徐安几乎想不管不顾的将她拉过去...
但陆甜惊慌失措的脸让他歇了心思,他眼底暗下去。
徐安:“等我来娶你。”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说完这句话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后才离开。
陆甜绯红着脸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越走越远。
三日后
今日的清溪村比往日热闹许多,陆甜家小小的院子站满了人。
陆有为和乔玉夫妇平时在村里人缘不错,这会儿嫁女儿村里人都扔了手心的农活过来凑了个热闹。
乔玉端着花生和瓜子招待来的客人,几个妇人围坐一起:“哎哟,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乔嫂子今日看着气色真好。”
“哈哈哈,谢谢,谢谢你们来添了个人气,吃好喝好哈。” 乔玉今天高兴道。
看到娘家哥哥的到来,乔玉跟他们笑了笑后迎了出去,她走后一个妇人嗑着瓜子低声对另几人道:“听说娶陆甜的那家聘礼出了二两银子呢!”
“什么??二两??”
“不止二两银子,你没看他们院子里挂的那几块肉,听说也是随聘礼一起送来的呢!”
“我天!谁家竟然愿意出这么多聘礼娶陆甜。” 这么多银子何须娶陆甜这么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另娶两个小老婆都够了,还能帮着干活。
“不知道啊,我今天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家这么豪气呢。”
“听说不是我们村的,我们村哪里有人能出的起二两银子,更何况还是娶陆甜这样的人。”
一个妇人贼眉鼠眼的四处望了望,勾着头小声道:“别是嫁到镇里那家去做填房了吧?”
“陆甜这样的性格,若是嫁到富贵点的人家做个填房倒也不错,镇上的人也不用做农活,不然就她那懒病,迟早不被人打死也会被退回来。”
“就是,得亏了她长的还不错,以色待...”
“嘘,别说了,乔娘子进来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陆巧拉着陆甜的手:“紧张吗?”
陆甜身着一身红嫁衣坐在榻上,本就白皙的脸蛋被火红的嫁衣衬的白到发光,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
心像是被抛在了高空,迟迟落不下来,她攥紧阿姐的手。
怎会不紧张,从此她不能在肆无忌惮的享受阿爹阿娘的疼爱,嫁过去徐家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迎接她。
陆巧心疼的抱着幺妹:“甜儿不怕,如果徐家对你不好,你就来找阿姐,阿姐为你出气!”
听到陆巧的话,陆甜感觉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眼底蓄满雾气,她双手圈住陆巧的腰,头靠近她的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已泛红的眼圈。
阿姐嫁了人的生活并不算好,有时还会因为自已在婆家指桑骂槐,但阿姐从来不会迁怒她,一如既往的疼爱自已,就像小时候有人取笑自已时,阿姐站在她的身前凶狠的回骂那些人,保护她。
陆甜抱着陆巧:“好,我最喜欢阿姐了。”
陆巧无奈:“你呀,就会撒娇,刚刚我来时还听到你说你最喜欢阿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