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经验很丰富,后面还在山里给你采了几味草药碾碎敷上,然后背着你将你送了回来。”
陆有为刚醒还有些虚弱,他撑着身子:“你怎么不留他在家吃饭,我们该好好感谢他的。”
乔玉:“我留了呀,那个小子说什么也不愿意,连个名字也不愿意留就准备走,我又要留下照顾你,只有幺女在家,我就让她去送了送。”
那件事一直是陆有为的遗憾,如果那次没有遇上那个年轻人,陆有为不知道会怎么样,陆家的生活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对陆家这么大恩的人,他们却连别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此刻知道徐安就是那个救他的男人,陆有为心底感慨万千,确实不可以貌取人。
但,想到幺女和徐安的体型差,他的心底还是有些唏嘘,他看向妻子:“那你怎么想?”
乔玉也坐到榻上,一时没有说话。
凭良心说,徐家的情况不算很好,不仅穷,还有个摊子老爹。
而她的幺女陆甜在家里娇养了十八年,陆家虽不富裕,但也是竭尽最好的条件养幺女,幺女也被她们养的娇美乖巧。
虽然有懒病,但也胜在贴心,会软软糯糯的叫他们阿爹阿娘,会把吃食省下来给哥哥姐姐吃。
徐有才两人还在等他们的回复,不能让他们久等显的太不礼貌。
乔玉干脆一咬牙:“不如问问幺女的意见。” 终归,是幺女嫁人。
若她不愿意,大不了她就厚着脸皮的去推了,陆有为的恩情总不能让幺女去还。
若幺女愿意...
陆有为和乔玉两人从里屋出来。
徐成才和徐安两人保持着刚刚两人走前的状态。
徐安依旧面无表情安静的站在徐成才身边,乔玉打量了下徐安。
要说徐安,除了比一般人体型大了一些之外,就今日之见,乔玉还真在他身上挑不出错。
站在徐成才身边的他身形挺立,脊背挺的很直,不似村里因为劳作年纪轻轻就勾腰驼背的人。
身上穿的虽然也是粗布麻衣,但被他的身形撑的极好,竟有一种别样的气质。有这么一个男人当家,家里保管不敢有人来欺负。
而他的脸上虽然看上去有点冷漠,但其实皮相不差,如若不是他的家庭和他冷硬的拒人千里的脸,凭着这副皮囊应是不难找到媳妇的。
乔玉努力仰着头细细打量徐安,心里琢磨,自家闺女长的这么美,除了一个懒病,其他都无可挑剔,要说就得要这样的长相才能配的上。
她打量徐安的时候,徐安仿佛没有感受到她的视线,安静站着看向堂屋的一角,不卑不亢。
陆有为跟徐成才商量:“徐老弟,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想让我的幺女和你家小子相看一下,能不能成,还得看看我家幺女的意见。”
徐成才闻言当即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乔玉闻言跟陆有为对了个眼色,她转身走向最里面的房间,徐成才来提亲之前特地通了气,乔玉和陆有为想先看看人,便提前叫陆甜回了房。
最里面房门打开,烧了炭暖烘烘的屋子里靠墙的榻上睡了一个肌肤如雪的美人,陆甜抱着被子睡的憨甜。
看着幺女睡的憨甜的模样,乔玉嘴角勾了丝笑意,人人都说陆甜被他们惯坏了,他们不该这么宠溺陆甜,会把她宠坏。
可只有陆家人知道,他们见到陆甜时心情就会止不住变好,不管再疲乏的情绪也会一扫而空,看到幺女这张脸,他们怎么能忍下心让她改了懒病。
乔玉拍了拍陆甜的胳膊,温柔的叫醒她:“甜儿,醒醒,阿娘给你说件事。”
感受到动静,榻上的女人缓缓睁开双眸,一双圆眸水汪汪的,恰似一泓清泉,陆甜习惯性扑进乔玉的怀里,刚睡醒的嗓音黏糯:“阿娘,什么事?”
乔玉将外衣披在幺女身上,“甜儿,外面有户小河村的陆家人,他的家里有个儿子还没娶妻,今天来向你提亲,甜儿去见见?”
陆甜蒲扇般的长睫扑了两下,她今年已经十八岁,村里对她的流言已经很多,都说她这么懒会嫁不出去,最后成为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
如果说自已,陆甜会懒的计较,但因为她连带着影响了阿爹阿娘和已经嫁人的阿姐还有至今还没娶妻的大哥。
因为有她这么个小姑子,哥哥说亲不顺,也因为她,阿姐也经常被婆家指桑骂槐。
他们都对自已这么好,陆甜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已受到影响,她抬起精雕玉琢的脸蛋儿,“阿娘,我去见见。”
乔玉帮着陆甜收拾了一番后,带着陆甜出了房门去了堂屋。
堂屋里陆有为正在招待徐家父子,因着知道徐安是自已的救命恩人,陆有为对徐家父子的态度好了很多,他特地拿出家里珍藏的陈茶给徐家父子泡了一杯。
徐成才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他们这种人家的茶来之不易,一般也就过年节的时候拿出一点招待贵客。
他连忙对陆有为道谢,相比父亲,徐安淡淡看了眼茶杯依旧寡言安静。
里屋的门打开,刚好对着徐安的方向,他下意识抬头望过去。
呼吸暂停了一瞬。
目光像是被牵引一般停留在踏出房门的女孩身上。
女孩个子娇小,如若站在一起应该只能到自已的肩膀,在这都穿着粗布麻衣灰头土脸的村里,女孩仿佛不像这里的人。
她的身上虽不是穿的锦衣罗裙,但也是要条件尚好才能穿上用绵绸制作的襦裙,青色的襦裙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将她身段衬托的极好。
向上看,一张鹅蛋般的脸蛋儿白嫩到几乎透明,一双圆而大的眼睛闪着清澈的光,小而挺翘的鼻子,鼻尖微微圆润,一张如桃花般娇嫩的嘴唇微微抿着。
徐安的眼底几不可查的沉了一些,这样的娇娘子,怎么会愿意嫁给他。
陆甜抬头看向堂屋里如竹般挺立的人时脚步顿了顿。
她因为懒鲜少出门,但她见过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