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忽然连下三封通牒,命令西北止戈,并责令萧彻回朝,同时命赵凌岳与孙天策回京领罪。
太子无视皇命并当众怒撕诏书的行为很快被使臣传回了朝廷。
很快,皇帝下达了两封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太子萧彻,纳邪说而违朕命,心不仁而尚兵戎,怀异端而疑诸弟,既伤败於典礼,亦惊骇於视听。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定权宜废为庶人,今褫夺皇太子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长子萧衍,器质冲远,风猷昭茂,宏图夙著,美业日隆。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王迹初基,经营缔构,戡翦多难,征讨不庭,嘉谋特举,长算必克。敷政大邦,宣风区隩,功高四履,道冠二南,任总机衡,庶绩惟允。职兼内外,彝章载叙,遐迩属意,朝野具瞻,宜乘鼎业,允膺守器。可立为皇太子。所司具礼,以时册命。”(网上抄的现成的诏书,我自爆)
这两封关于太子废立的诏书于朝堂之上宣布,引起轩然大波。
太子党们呼天抢地,认为三皇子萧衍阴谋夺权,诏书造假。
可是,诏书上盖的章赫然正是传国玉玺,如假包换。
大臣们表示要直接面见皇上,被萧衍以“父皇病重,不见外人”为由一一挡了回去。
而当朝闹事者,直接被羽林卫拖走了。
众朝臣这才惊觉:三皇子萧衍绝对不是什么光风霁月、云淡风轻的谪仙人物。
三皇子其人,平日不动声色,到了这种大事关头,他的身边却早已经围绕了一大半文臣和通过科举改革新选拔的官员,党羽众多。
在其拥趸的支持下,他的雷霆手段比起皇帝和萧彻,有过之而无不及。
仅仅只用了半个月,他萧衍摇身一变成了新太子,并将自已三皇子的序列号顺利拨乱反正为“皇嫡长子”;谢皇后被软禁长信宫,削去皇后之位;太子萧彻被贬为庶人,并不得传召不许回京;已故的林淑妃被追封为了“娴淑孝慈昭宪至仁文德承天顺圣高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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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放他娘的狗屁!!”赵凌岳等使臣走后破口大骂。
“这三皇子可真是好本事啊!!”孙天策赞叹道:“西北都打成这样了,他居然窝里反,直接废了太子。我看他再跳跳脚,皇帝也被他废了。”
“关键是皇帝老儿也不是个东西,就任由三皇子这么胡来?”赵凌岳简直想不通。
他们二人一齐望向了萧彻:“太子殿下,您倒是说说话啊。”
“叫什么太子殿下,我现在可是庶人一个了,二位将军。”
萧彻无所谓地笑笑,经过战场的洗礼,一张俊脸更加洗练,仪态更加从容不迫,风采更胜从前。
让赵凌岳和孙天策不禁觉得,此子已隐约有了王者风范。
“哎哟喂,你就不着急吗?等你再回去,连盛京的门都叩不开了!”
赵凌岳想,我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谁说孤要去叩门了?盛京是本宫的家,孤倒要看到时谁敢拦本宫?”
萧彻语气笃定:“萧衍这个死小子,趁着父皇重伤,他有的是机会钻空子,想来是已经拿到玉玺了。虚张声势、假传圣意这些招数都是本宫玩剩下的。放着临沙外敌不管,边防安危不顾,黎民百姓不闻不问。我看,就算皇帝位子让给他,他也未必坐得稳!”
萧彻这一番话当真是令人叹服。
赵凌岳和孙天策面面相觑,当即两人心领神会,跪在萧彻面前。
“太子殿下英明大义,我等誓死追随殿下。”
“二位快快请起。”萧彻连忙扶起二人。
“临沙这一场恶战还远远没有结束,还要仰仗二位将军。不把临沙打过弱水河去,咱们誓不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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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战事跟大雪一样没完没了。
宜城和莜都,萧彻是铁了心要收复回来的。
而博拉昆弥空降宜城,将临沙士兵的颓靡的斗志再度点燃。
“我就奇了怪了,他们临沙这么屁大点地方,怎么能支撑得起他们的持久战?”
赵凌岳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西北军这边,因为得不到朝廷的支持而举步维艰。要不是靠着太子殿下动用东宫的私库,和晋王的资助勉强维持。早就原地投降了。
“光靠搜刮宜城、莜都的民脂民膏也不够啊,那两座城池本就不算富庶。”
孙天策纳闷道。
“狼王背后有人。”萧彻说道。
那两人闻言都愣了:“什么人?”
“暂时不清楚,据我的暗探带回的消息,确实是大雍人。”萧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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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真知道最近战事吃紧,因此对萧彻也格外的温柔和纵容。
两个人一有机会就腻在一起,如胶似漆,感情急速升温。
出征宜城前夜,张允真给了萧彻一个小东西。
“这什么?”萧彻问道。
“平安符,我上城隍庙里特意给你求的。”
张允真有点不好意思。总觉的这种事情像是小姑娘才能干出来的。
萧彻拿起来左看右看,又对着烛火看。小小的一片平安符,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小玩意儿。要被他瞧出花来。
“怎么?”张允真心里直突突,撇撇嘴:“太子殿下看不上?”
“怎会看不上?我简直太喜欢了。”
萧彻脸上的表情生动了起来,连深邃和偏凌厉的凤目里都缀上了点点火光。
然后低下头,将平安符放进了衣襟里。
张允真心里很开心,人家是太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偏偏自已每次给他送的都是一些便宜货,然后被他珍而重之地佩戴在身上。
“萧彻,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张允真认认真真地对着他的眼睛说道。
“好。”萧彻双手捧住了张允真的脸:“等元宵节,我回来陪你过,带你去看金城的灯会。”
说罢,低头吻住了张允真的嘴唇。
这次是缠绵悱恻的吻,仿佛为了对抗接下来的分别,两人都用尽了耐心,抵死缠绵。
烛火明灭,室内暖气蒸腾。
而窗外,呼啸的西风再次夹着鹅毛大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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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里外,宜城。
狼王博拉昆弥迎来了临沙的贵客。
只是这一次,来的是一个新面孔。
年轻人二十出头,身姿笔挺,一身黑衣,长相隽秀,眉眼间透着一股冷意。
他从马背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