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岳觉得最近太子殿下好像有点针对他。
具体表现包括但不限于:
开会不让他发言,专门只跟孙天策讨论;开完会后,吃饭也不跟他坐一块了,以前明明都是跟他一桌的;出外勤的时候都会让自已去远一点的地方,巴不得他走的越远越好;就连称呼都变成了“镇北侯”,不再是亲切地称呼他为“赵将军”了!
真是莫名其妙。
赵凌岳百思不得其解,自已可是刚立下战功的人,他真觉得自已太委屈了。
姓萧的你在我地盘上呢,竟然对我如此嚣张?!
老子给你面子还不是因为你是太子?否则你在我金城王的地盘上你敢跟我拿乔?
但是赵家世代相传的忠厚品德让他不敢当面不敬,只能背后蛐蛐。
毕竟在皇帝下令西北谈和的前提下,萧彻竟敢公然违抗皇命,还私自调来了东北援军。光这件事就让赵凌岳觉得萧彻这人能处,还挺让人佩服。
“我寻思最近我也没得罪太子爷啊?”赵凌岳找孙天策吐槽。
“怎么,太子殿下怎么着你了?”军人天生粗线条,孙天策哪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没有怎么着,就是他最近对我有点奇奇怪怪的。”赵凌岳剑眉拧成一团。
“你仔细回想一下,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对你态度发生了转变的?”
孙天策也是难得跟他坐下来哥俩好地喝个酒,端个酒杯吊儿郎当地提醒他。
赵凌岳开始仔细回想,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那个转变的节点了。
“我想起来了!”神经大条的赵凌岳在他乱麻一般的回忆里找出了蛛丝马迹。
“是从那次我去军医司换药开始。”赵凌岳激动地喝下了一杯酒。
“换药?”孙天策有点奇怪,但是他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展开说说。”
“我不是在汶城被艾尔汗砍了一刀,后来去军医司着大夫治伤嘛。军医司新来了一个大夫,听说是从太医过来的。那个张太医,啧,长得是真齐整。医术又好。 ”
提起张允真,赵凌岳眼睛里都带着点笑意。
孙天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赵将军,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张太医了吧?瞧你这笑的一脸猥琐,不值钱的样子。”
赵凌岳马上敛起笑意,眼神闪烁:“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否认三连。
孙天策:“我不信。你总不能是因为张太医给你换药就得罪了太子吧??”
“呃······当时张太医不小心往后一倒,然后我顺手一捞,抱住了他。结果太子殿下正好进来看到了。”赵凌岳默默地回想并描述。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谁家好人换药要抱住医生啊??”孙将军无情吐槽。
赵凌岳更心虚了。
“艹!老赵,这张太医该不会是太子殿下的相好吧??”孙天策灵光乍现,真相脱口而出:“否则解释不通啊?他为什么因为撞见你和张太医搂搂抱抱就发脾气?”
但也没有到发脾气那个地步了。
但赵凌岳整个人蒙圈了。
居然是这样吗???
孙天策仰天长叹:“呜呼,太子殿下竟是个断袖!大雍皇室后继无人矣。”
赵凌岳一口老酒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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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好奇心过重的孙天策将军以慰问伤兵为由头,特意跟着赵凌岳前去军医司围观传说中的张太医。
并惊为天人。
“老赵,这张太医果然仙品。我要是个断袖我也喜欢这一款。”
孙天策非常中肯地锐评道。
只见张太医一身月白衣衫,眉目如画,风姿卓绝,对待伤员态度无比亲切、耐心,极有人情味。在一众冷冰冰又忙叨叨的军医司大夫中简直鹤立鸡群。
而一旁的赵凌岳早就看的呆了。
张允真遥遥看见两位将军大驾光临,连忙穿过病床和人群朝这边走来。
彬彬有礼道:“赵将军、孙将军,二位是来军医司慰问伤员的吗?”
“嗯,正是。”孙天策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张允真,又扫了一眼赵凌岳,这厮已经老脸通红。
“赵将军胳膊上的伤已经大好了吧?”张允真又转头问赵凌岳。
“多亏了张太医悉心照料,已经无碍了。”赵凌岳红着脸回道。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忽然听得一阵喧哗动静。
三人回头望去,太子萧彻竟然也来了军医司。
军医司的医官都惊呆了:今儿个我这真是蓬荜生辉啊!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两位将军纷纷折腰行礼。
萧彻恍若未闻,径直走向了张允真。
当着所有人的面,拉住了张允真的手:“允真,今日本宫有些不舒服,快替本宫瞧瞧。”
张允真也是关心则乱,所有注意力都被萧彻牵走,直接问道:“殿下哪里不舒服?”
一时都忘了自已的手被对方紧紧抓在了手里。
“去你诊室,本宫与你细说。”
太子殿下不着痕迹地牵起张允真就往诊室走,且走出了一种器宇轩昂的风范来。
活像是······一头狼闯入群狼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叼走了属于自已的猎物。
孙天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兴味眼神。
而赵凌岳的双眼则死死盯在了那两人交握着的手上。
而整个军医司的医生与病人们同时沉默了片刻。
片刻后,交头接耳者不计其数。整个军医司陷入了可怕的八卦氛围。
“我的天呢!!太子殿下居然牵住了张太医的手~~~~~”躺在病床上的伤兵甲说道。
“我就说这个张太医来历非同小可~~~~原来竟是太子殿下的#¥%&……”正在给病人换药的大夫甲说道。
“当时,张太医奔波千里直接从盛京赶来金城,咱们太子殿下可是亲自骑着马奔出来相迎的~~我当时就在现场,他们二人在城门之下紧紧拥抱,场面感人肺腑!”一条手臂挂在脖子上的伤兵乙说道。
“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当时也在现场,我还寻思着这人是殿下的朋友吧,没想到竟是这种朋友。是我孤陋寡闻了·······”撑着拐子瘸着腿的伤兵丙喃喃自语。
“这张太医真是个风流人物啊。要说咱们殿下也真是离经叛道的很!”一只眼睛蒙了纱布的独眼伤兵丁锐评道。
······
赵凌岳一时不知是惊是怒。
对着满屋子吃瓜群众咆哮道:“你们胆敢妄议太子殿下?还有没有军纪了?谁敢乱嚼舌根,军法伺候!!!”
满屋子人噤若寒蝉。
赵凌岳拂袖而去,孙天策连忙追上。
当夜,赵将军就拉着孙天策喝闷酒。
一个人举着酒坛子吨吨吨,喝的天昏地暗,拉都拉不住。
孙天策笑道:“唉,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赵凌岳苦笑道:“你不懂,我这辈子第一次动心,竟然他娘的看上了太子殿下的人。我怎么这么点背呢?!”
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