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沙国与大雍关系不睦由来已久,虎视眈眈大雍国土多年,屡屡进犯西北边境。
今年夏天,临沙国久旱无雨,寸草不生,牛羊饿死,民不聊生。于是便又对大雍蠢蠢欲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且今年临沙政局大变,新王上台,是个彪悍无比的好战分子。打的赵凌岳叫苦不迭,西北战事吃紧,这才向朝廷求援。
赵凌岳苦守西北,终于等来了朝廷的驰援。一向稳如泰山的赵凌岳在看到京郊北大营的队伍之时松了一口气。
赵家五代忠烈,世守漠北。
可他家,忠的是大雍帝国,守的是江山社稷,而非萧家,更不是某个皇子。
大概是承了祖训,自从袭了将军之位领了西北军后,赵凌岳一向是个不屈不挠的中立派,谁也不站,隔山观虎斗,甚至连盛京都极少回。
萧彻此番主动请命来西北,亦有拉拢赵凌岳的意思。
目前六个皇子中,其他人不足为惧,可萧衍一直令自已如鲠在喉。
此人本是皇长子,却因为死了亲妈后,被溺爱前妻和长子的皇帝硬塞给皇后养。
一生要强的萧彻亲妈——谢氏皇后娘娘硬生生把人给安成了三皇子——她的理由是:本宫生的不仅得是嫡子,还必须得是长子!!!
皇帝对皇后没有办法,哪怕言官在朝堂上反对声喊得嗓子冒烟了,都没能动摇这个结果分毫。
可见大雍第一大世家谢家的地位之高。
从此萧彻从弟弟变成了哥哥,萧彻、萧衍两兄弟的梁子也自此结下了。
萧彻认为他母后此举甚蠢,不仅造就了萧衍扭曲的性格,更是给自已这个亲儿子竖了一个强劲的敌人,增添了无数障碍。
最闹心的是萧衍此人明面上翩翩君子,背地里卑鄙小人,时常放暗箭,甚至妄图刺杀太子。偏偏他做的高级,全然不留痕迹,又有皇帝偏心袒护着。
而且很明显,萧衍不知不觉已经笼络了羽林军这支皇家守卫军,且在盛京文官中威望甚高。培养了不容小觑的一股势力。
而更恐怖的是,萧彻隐约猜想:萧衍的背后站着的或许正是皇帝本人。
皇帝依靠谢家登上天子之位,被迫封谢氏为皇后,立萧彻为皇太子。
而实际上,他无比忌惮谢氏。萧彻流着谢氏的血脉,这令皇帝十分惶恐不安。所以萧彻甚至怀疑过,第一轮针对自已的刺杀,明面上是萧衍做的,背后的黑手,有可能就是上面的那位。
那么领兵北大营的军队并驰援西北,对萧彻来说就成了一步必走的险棋。
如果做得好,既可以收服京畿守卫军北大营的军心,亦可拉拢赵凌岳这根国之栋梁。
当然,这一场驰援 ,自已到底有没有命回去,也犹未可知。
正因为知道此行的凶险。萧彻才万不敢带张问前来。
“臣赵凌岳参见太子殿下。”赵凌岳结结实实地单膝下跪了。
可是萧彻从他钢铁般的身躯和坚毅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尊敬。
但还是非常从容地下马,忍住一路奔波的辛苦,挤出一丝亲切的笑意,将赵凌岳双手扶了起来:“镇北将军快快请起,本宫来迟了。”
其实他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甚至比计划提前了一天抵达。
果然提到“来迟了”三个字,令赵凌岳表情略微松动,对萧彻说了几句好听话:“殿下星夜兼程、舟车劳顿,已经比计划提前六个时辰抵达,能有此等体恤之心,是西北军之福。”
接着,赵凌岳将萧彻迎进了主帅营帐。
眼看着五千车粮草、三万名精兵就位,赵凌岳的眉头逐渐舒展。
萧彻有北大营的军旅生涯打底,果然很能适应军队生活。加上他出手阔绰,举止豪迈,很快赢得了一批西北军人的好感。
犒赏宴上直接喝了个烂醉,把个随侍的孙有贵心疼坏了。
“哎哟喂殿下,您悠着点喝诶!您是来犒赏三军的,不是来拼酒量的喂!”孙有贵搀扶着回到营帐里,累的气喘吁吁。
“你懂什么,兵痞子都能喝,我要是喝个酒都端着,还怎么跟他们打成一片?”
萧彻被下人伺候着卸掉了一身盔甲,终于松快了,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上。
闭着眼,嘴里还嘟囔着:“这个床板怎么这么硬啊!我头疼,孙有贵,宣张太医来替本宫瞧瞧。”
没等孙有贵回答,又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孤差点忘了,这里是关外,这里没有张太医。”
接着,眉头紧锁,一张俊脸皱成一团。
孙有贵心里啧啧,人张太医主动请缨要跟来你非要逞英雄,不同意;现在好了,想人家了吧??
该。
但是嘴上还是万分体贴的说道:“奴婢替您请个军医来瞧瞧吧,煮点醒酒汤也是好的。”
萧彻大手一挥:“不!!不要,本宫就要张太医!!!别人都不要!!!!”
孙有贵心里直呼没眼看。但还是擅自吩咐下去,让人备点醒酒汤。
军队里各方面条件有限,效率都跟不上。最后,等汤药端上来,太子殿下已经睡得迷迷瞪瞪了。
只见他怀里还抱着揉成一团的被子,嘴里说着梦话:“允真······张允真,本宫头疼,头疼的很呐!!允真,你在哪儿呢,怎么还不来瞧瞧我······”
好在孙有贵提前把人都赶出去了。不然宫女都要看殿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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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张问,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阿嚏——”张问揉了揉鼻子:“好没道理,这大热天的,我打什么喷嚏?难道是太子殿下念叨我了??”
周闻回头瞟了他一眼,尖酸刻薄道:“我看你想屁吃。”
“嘿嘿,二师兄,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你不懂~~~~”张问此刻心情好,毫不介意,他将周闻的刻薄归结于他是直男。
并且贴心地凑到他跟前问道:“二师兄,你那个天仙似的宫女小姐姐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过,就天仙似的?”周闻冷冷问道。
“嘿嘿,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有一个宫女小姐姐了?”张问眼睛都亮了,八卦的雷达嘀嘀作响。
“闭嘴。”
“好叭。”
“对了二师兄,你觉得今天卖我房子的人不是骗子吧?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啊!这么好的地段,这么新的房子怎么会这么便宜呢???才300两银子,我觉得至少得卖3000两啊。”
张问今晚是拉周闻陪他去看房子的。立志在盛京买房的张太医终于如愿以偿买到了一座巨巨巨合算的宅院。
而且中介说房东急售,只需要300两纹银,一次性付款。
张问都被这泼天的惊喜砸蒙了,当下签字画押,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宅院,简直太合我心意了!!”
张问此刻心情激动,但是又有一丝丝惴惴不安,毕竟是两辈子第一次置办物业,他张允真从此在京城有房了!!!
“实在是怎么想都很奇怪,难不成这房子是凶宅??”张问还在继续嘀咕。
什么歪理?周闻默不吭声。
“要不就是这房主是个傻子?”张问还在继续猜。
“你才是傻子!”周闻忍不住出声回怼了。
他真后悔,自已为什么要好心好意瞒着他托人演这一出约等于白送他一套房子。最后还被人骂傻子。
“害,你骂得对。我才是傻子。既然天上掉馅饼,那我就稳稳地接住呗!!这样的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不愧是我啊张允真!!太医院小福星!!!”
小福星此刻满脸抑制不住的傻笑,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
“我要好好看看黄历,择一个黄道吉日搬家去!!我再也不是住在单位的社畜啰!!我是有房一族啰~~~~”
周闻侧目望着得意忘形、手舞足蹈的张允真,又觉得,这房子送的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