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睁开眼的时候,觉得自已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真好,孤还活着!而且还平安躺在自已的床上。
胆敢暗算本宫的奸人,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接着他一转头就看到一个脑袋。要命的是那颗脑袋压在了自已的左手上了。
手都给压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子萧彻直接把手抽了出来。
什么人也敢枕在孤的手上睡觉?!岂有此理。
结果这一抽不要紧,直接扯到了胸口的伤,疼的他马上龇牙咧嘴。
张允真瞬间清醒:“太子殿下,您醒了!!”
一张刻满倦意和压痕的脸撞进了萧彻的眼里,顶着两只浓黑黑眼圈,偏偏眼神却出奇的亮。
此人穿的奇丑无比,头戴一顶搞笑的帽子,耳朵上还挂着一块破布·······
这副尊容也太滑稽了,重度颜控的萧彻内心直翻白眼。
萧彻使不上力,起不来,只得继续躺着,皱着眉问:“你是何人?”
看着挺眼生,但估计是个医官。我大雍太医院何时穷成这样了?连身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
他向来勤于锻炼、身体健康,整个太医院除了谢景行这个皇帝的御用太医见过几次,其他的人,长这么大就没怎么见过。
张允真慌乱地把口罩重新戴上,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在下太医院从七品医官——张问。”
萧彻眉头微微展开,一双极具压迫性的眼睛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问道:“是你给孤取出了毒箭?”
不等张问回答,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可不是吗太子爷。昨儿个正是张太医力排众议给您做了一个那什么,啊,手术!将您这让谢御医都无可奈何的毒箭给取出来了。张太医昨夜衣不解带伺候您一晚上,然后今儿一早您就醒过来了!可见这张太医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啊!!”
来人是萧彻的贴身太监孙有贵,此刻一张脸喜气洋洋,看着太子转醒,他是说不出的高兴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孙公公谬赞了,都是在下的本分。”张允真偶然被这么夸一下,还怪不好意思的。
萧彻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张太医竟然被孙有贵夸脸红了。
尽管戴了个口罩遮住了脸,但耳根红了确是看了个清清楚楚的。
“那个,太子殿下,容下官再为您把个脉。”张允真连忙坐回床边的凳子,伸手搭上了萧彻的左手。
萧彻眼瞅着一只骨节白皙匀称的手按在了自已的左手腕上。
然后那张年轻又带着深重的熬夜倦意的上半截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接着就听到张问纳闷地自言自语道:“奇怪,我瞧着这脉象怎么比起昨夜有些许滞涩啊?”
张允真穿书之前,本科学的临床医学,研究生专攻胸心外科,对中医其实一窍不通,还是穿过来之后临时抱佛脚跟着师父和师兄弟有样学样学了一下把脉。
但明显不太够用······
萧彻别过脸去没忍住勾了下嘴角,然后一脸严肃地转过来。
沉声道:“昨夜孤的左手被你当枕头睡了半宿,你说滞涩不滞涩?嗯?张、太、医。”
萧彻本来就生的凌厉,跟皇帝一样不怒自威。
此刻压低声音责问自已,嗓音自带低音炮,真是吓死个人。
求生欲极强的张允真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昨夜微臣替您诊脉一不小心睡着了,压到了太子贵体,真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太子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饶了卑职这一回。”
萧彻更是觉得有趣有趣,这人不仅不经夸,还不经吓啊!
他脸上促狭的表情没逃过孙有贵的慧眼如炬,他打小跟着太子的,对他太了解了,太子殿下这是玩心大发逗弄张太医呢。
于是便通情达理的出声了:“张太医这次救太子有功,皇上那边肯定重重有赏呢!太子殿下向来宽宏大量,哪里会惩罚您呢。不过是逗逗您罢了。”
张允真这才松了一口气,马上站直了身体偷瞄萧彻。
只见尊贵的太子殿下抿着唇也没有再说重话,松了一口气。
孙公公忙招呼宫女们前来伺候太子殿下的洗漱早膳等事宜。
同时还派人去给皇上那边传信。
安排的妥妥当当,非常能干的样子。
张允真于是见缝插针地坐在小桌子边,喝了一口宫女呈上来的茶。
喝了一口解解渴,然后就打算赶紧跟太子辞行滚回太医院去了,并且盘算着跟谢景行请求调派其他人手前来东宫跟进后续康复治疗。
结果没多久,通风报信的小太监就哒哒哒地进来跟孙有贵复命了。
孙有贵听完就笑眯眯地朝张问说道:“张太医,奴婢领您去向皇上复命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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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问成功救活了重伤的太子,皇帝很是高兴,整个太医院重重有赏。
他们四个师兄弟连同其他同僚光是清点赏赐就点了两个个时辰。
“这几大箱子是皇上赏的,那两箱子是皇后娘娘赏的。西门边那三箱子是东宫赏的。”
李望拿着个账本,边说边记录。他是四人中的老大,一向办事稳妥细致。当个账房先生绰绰有余。
谢景行最后过目账单,指示了哪些放进库房里充公,哪些分配给个人。
太医院人均喜气洋洋。
张允真此次立了大功,最大的一包奖励给了他,托盘上托着五十两大金锭,和二百两大银锭,还有布匹、香料、药材一箩筐。
看着闪闪发光的金子和银子,张允真简直双眼放光!!
他上辈子只活了二十五岁,一个小医生能有多少工资?
这才穿书不到一个月就赚了这么多金子银子,这得折合人民币多少钱呐?!
“皇恩浩荡啊!封建社会万岁~~”
张允真边把玩着一锭金子边撤回一条对皇帝和这个朝代的咒骂。
“诶,三师兄,你这奖赏这么多,分弟弟一点呗?”罗切探头对他说,见钱眼开地盯着张允真手里的金子,眼冒绿光。
因为金子只有张问有。
“去去去,谁也别想拿我的钱。”张允真连忙把金子护在怀里。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啊?”罗切问道:“你住在太医院,吃在太医院,都没时间走出皇宫,攒了钱上哪里花去?”
“我当然是要攒着买地、买房、娶媳妇、生娃啊!”张允真理所应当地回道。
他上辈子因为过于投入工作死的太早,以至于丝毫都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就噶了,重生之后难道不应该多为自已而活吗?
没想到此话一出,一下子三道视线投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