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妃也不想再看到这个天煞孤星,吩咐道:“徐婆子,带郡主去紫月楼,让我院子里的抱月和麝月过去。”
她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打听她在叶二叔家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一声令下,就让人将她带下去。
叶紫烟感觉到有一些鄙视的目光扫向她,而在一个姨娘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杀意。
她知道自已来到一个虎狼之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甚至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叶紫烟安慰一下自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福了福身,随徐婆子向外走去。
二姨娘看着叶紫烟离去的背影,心道:你个小贱人,如果你不回来,欣然和欣桐会一直受宠,早晚会过继到王妃的名下,成为嫡女。
将来她们出嫁时,都能当正妻,我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你。
叶紫烟走出院子,她听到了王妃和叶欣然的嬉笑声。
她相信徐婆子提醒她的那句话,她只是一枚棋子,为了不违抗圣旨,镇南王府才不得不把她接回来。
她想好了,要忍字当头。
转眼间,她们来到紫月楼。
这处院落装饰非常豪华,飞檐翘角,斗拱交错。
高耸的院墙,将外界的喧嚣隔绝于外。
走过二门的小穿堂,上了抄手游廊,眼前便豁然开朗。
这里处处雕梁画栋,无论门楣上的木雕还是窗棂上的花鸟,雕刻得都栩栩如生,细致入微。
在院子的东南,有一处假山,水池中有一些游鱼嬉戏,有个丫鬟正在给鱼投食。
进入屋内,在层层粉色的帷幔之下,来到里间。
屋内陈设简单,但都很精致。
香几上摆着一个赤金的松鹤香炉,香炉内正燃着松合香,清香丝丝缕缕,甚是好闻。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金线梅花 ,风起绡动,如坠云山梦幻一般。
地上铺着白玉砖,凿地为莲,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清晰可见。
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有种步步生莲的感觉。
屋内一侧是梳妆台,另一侧是一张靠墙的黄花梨木的桌子,两边各有一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
这时,有两个丫鬟走进来,二人向叶紫烟福了福:“郡主,奴婢抱月、奴婢麝月见过郡主!”
徐婆子又恢复了素日的趾高气扬冷着脸道:“你们是郡主贴身的丫鬟,好好伺候着,听到没有!”
“是!”
徐婆子吩咐完就离开紫月楼。
两个丫鬟也知道天煞孤星之说,对这个主子并不重视。
叶紫烟有些累了,终于到了自已的地盘,想着好好休息一下。
她从衣服中拿出十两银子,摆出主子的姿态:“你们每人五两银子, 等我嫁入战王府飞黄腾达之时,定让你们也侍候王爷,将来也能当个贵妾。”
抱月和麝月接过银子,福身道谢:“多谢郡主。”
抱月看着郡主一身素衣,“郡主,您洗去一身的疲倦再休息,那样会舒服很多。”
叶紫烟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战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麝月犹豫片刻开口:“传说战王不近女色。
我姑姑在平阳侯府当差,前几天她说,侯府里的小姐夏青青被贤妃娘娘赐给战王为侧妃。
结果她连王府都没进去,双腿就被打断。
后来有个大夫说,在云州城有个神医小七,能治各种疑难杂症。
她便去了那里,至今还没有回来。
叶紫烟听到这番话,面上一凛,“战王胆子也太大了,贤妃的人也敢打?”
麝月回头看了看,门外没人,忙制止:“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到战王的耳朵就麻烦了。”
抱月把银子揣到怀中,也附和:“郡主, 您别认为嫁进战王府是好事。
战王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是个杀人魔王。
还听说他好男风,只要送进府的女子,都被他打残了。”
这当头一棒,将叶紫烟彻底砸清醒了,她的心也凉了。
心里不禁骂道:叶青妍,你个贱人,你的家里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呀!
我该怎么办?
…………
叶青妍在山上忽然接连打了三个喷嚏:“谁骂我了!”
凤一关心道:“主子,你不是受了风寒吧。”
叶青妍摇了摇头,“放心,没得风寒。”
…………
抱月和麝月烧水去了,叶紫烟坐在椅子上,看着这间华丽的屋子,想着镇南王妃那冷陌的眼神,心冷到了极点。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一位小姐走了进来,她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她带着一个丫鬟,丫鬟手里端着一个方盘,方盘内有几套旧的衣裙。
来人叶紫烟认识,就是镇南王妃最宠的庶女叶欣然。
叶欣然脸上绽开了无公害的笑容:“大姐姐你刚回府,还来不及做衣裙。
经过母亲同意,我挑选了几件穿小的衣裙给你送来,你先穿着,比你那身又脏又臭的衣裙强。”
叶紫烟冷冷道:“谢谢妹妹的好意,不过,这些衣服都是你穿过的,我从来不穿别人的旧衣,你还是拿回去吧。
如果不想拿回去,就赏给下人。”
叶欣然淡然一笑,脸上未现波澜:“姐姐既然不喜欢,我会让母亲过些日子命人给你做几套新衣。
这些衣服已经送来,断不会再拿走,任由姐姐处理便是。”
说完,又从左手腕上摘下一个通透水润的白玉莲花镯。
“姐姐,这白玉莲花镯是叶家的传家宝,可你一直没在王府,母亲便将她送给了我。
今天你回来了,我便把它还给你。”
名义上是送,可叶欣然心里不舍。
她把镯子递到叶紫烟的面前:“姐姐,您快接着。”
叶紫烟一看那镯子就价值不菲,手伸过去,抓住白玉镯子准备拿过来,可是叶欣然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