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过来时,裴言澈刚好下班了。
他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怎么突然过来了?”
周慕白一脸懊恼:“是这样的,我上次好像掉东西在你家了,不知道今天方不方便我过去取。”
“行啊。”
周慕白就这么冠冕堂皇地坐上了他的车。
车厢内有一股淡淡的雪松香。
周慕白为了展现自已的仪态,故意坐得笔直。
“我听人说,你的信息素是雪松?”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裴言澈也从未特意隐瞒过。
他点头。
“嗯。”
“其实,我觉得还挺巧的。”周慕白含笑着看向他,“我的信息素有点类似阳光的味道,和你的属性恰恰相反呢。”
“阳光的味道?”
周慕白今天的打扮明显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纤长的脖颈就暴露在空气里。
他伸手撕下后颈的信息素阻隔贴。
“你要是不介意,倒是可以过来闻一闻。”
腺体是一个相对私密又脆弱的部位,除了亲信的人,一般都不会轻易暴露在其他人面前。
尤其omega这种天性里就是要比alpha标记的生物。
稀少又珍贵。
一旦被终身标记,这辈子就只能有这么一个alpha了。
然后alpha还可以继续标记其他omega。
所以在上生理课时,老师通常都会强调。
在alpha面前,一定不要轻易露出自已的腺体。
到头来吃亏的只有自已。
而眼下,周慕白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丝毫不在意这些。
他大方地发送着邀请,其实也是一种引诱和试探。
他就想知道,裴言澈对他的分寸,到底有多少。
“你不喜欢吗?那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好一会儿alpha都没有理他的迹象周慕白脸色略带着些难堪,
他弯腰从包里翻出一张新的信息素阻隔贴,正准备贴上时,alpha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手上的信息素阻隔贴也同时被抢走。
周慕白愣住。
这时,他察觉到alpha在靠近。
末了,炽热的鼻息喷洒在上面,仿佛要把人给烫伤了。
他暗暗咬着牙,眼底翻涌的情绪根本遮掩不住他的激动。
alpha用指腹在腺体上蹭了蹭,皮肤爬过让人浑身颤栗的麻。
周慕白呼吸一紧,这是鼓起勇气问:“其实,你也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吧。”
惯来以一副冷冰冰模样示人的alpha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嗯,很温暖的味道。”
周慕白心下一喜。
alpha这时候把信息素阻隔贴贴在了上面。
动作慢条斯理,好似根本舍不得阻隔这个味道一样。
周慕白脸上明晃晃多了几分慌乱和惊喜。
等把阻隔贴贴好,alpha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姿势,正襟危坐的样子添上了一股禁欲的感觉。
他轻声道:“作为一个omega,建议你还是不要轻易暴露腺体在别人面前。”
周慕白眨巴着一双杏眼,明明心知肚明,早就有了自已的猜测,却还是故意问他。
“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是想让裴总闻闻我的信息素而已。”
“你把弱点摆在别人面前,就等同于在诱导别人欺负你。”
周慕白略带娇嗔地睨了他一眼:“裴总这么绅士,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吧?”
裴言澈轻笑:“至少现在不会。”
周慕白垂下眼睫,眼底一片喜色。
他就知道,像裴言澈这种出了名冷淡的人,不可能会主动和一个异性交朋友的。
他绝对别有企图。
这么想着,周慕白心里就多了几分自信。
看着车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也莫名觉得赏心悦目起来。
和以往一样,刚听到车子的声音,江牧就兴冲冲出来迎接了。
可他没想到,车厢内还有另一个人在。
他走到裴言澈身旁,抱住他的胳膊,一脸哼哼唧唧不高兴。
“他为什么,又来了?”
周慕白对着手指,装出无辜的表情。
“上次把钱包落下了,我这次过来取回去。”
江牧听完后,连忙跑进屋里跟张叔说了情况。
张叔果真拿出一个钱包。
“周先生,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周慕白笑着接过,“谢谢张叔帮我保管。”
江牧抬起下巴,看向他:“东西拿到了,那你回家吧。”
周慕白张着嘴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
“我才刚来不到五分钟,进去坐会儿喝口茶总可以吧?”
都到人家家里了,进去喝口茶也不是什么问题。
也算得上是礼数问题。
裴言澈点点头:“可以。”
接着就吩咐张叔去准备。
周慕白扬了扬下巴,从江牧身旁路过时,就像是一个斗胜的公鸡。
江牧鼓着腮帮子,眼神很是幽怨。
裴言澈捏了捏他的脸,好笑地问:“怎么又吃醋了?”
江牧撇撇嘴:“牧牧,就是不喜欢他。”
他几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样如此坦诚地表现对一个人的厌恶。
裴言澈觉得他吃醋的样子特别好玩。
不过小笨蛋明显就是不高兴了,他自然还是要哄一下的。
“他是个客人,来了我们主人家当然要招待,这是基本的礼仪。”
江牧听完他的话,这才勉强接受了下来。
“好吧。”
裴言澈捧起他的双手,在上面哈了几口暖气。
“去屋里吧,别站在外面了。”
江牧便乖乖走进屋里。
周慕白原本还装模作样地要去找他玩,见江牧一直不怎么想要搭理自已,渐渐也识趣地自已坐到了一边。
手机上有简桉发来的信息。
“明天店里出新品,要给你留一份吗?”
江牧回他:“要哒!”
回完又斜了一眼周慕白的方向,他气呼呼地跟朋友吐槽。
“家里来了个讨厌鬼,牧牧,还要招待他!”
简桉安慰他:“没关系的,反正是客人,早晚会走的。”
“哼!”
江牧想到这一点,也总算开心了些。
简桉也难得主动和他说了一点关于自已的事情。
“我最近碰到一个很奇怪的人……就是我回家的路上,总有一个人穿着卡皮巴拉头套,发传单……”
“好像是个聋哑人吧,路过的时候,我都会顺手接过一张!”
“结果今天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个老鼠,他吓得大惊失色,满地逃窜……最后还躲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他。”
“原来他是会说话的,结果每次都打奇奇怪怪让人看不懂的手势,也难怪我一直误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