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蛋认认真真地游戏规则记下来。
等多出来的一条腿靠近的时候，他屏息凝神，下一秒就用力踩在上面。
王强痛呼出声。
小笨蛋则是满脸灿烂。
“踩到了，牧牧踩到了！”
裴言澈笑着夸他：“牧牧简直就是游戏天才，一次就中。”
小笨蛋完全沉浸在他的夸赞当中。
而桌上其他人则纷纷把目光转移到王强身上。
“你平白无故发什么？”
王强表情狰狞，指了指自已的脚，又指了指江牧。
“他，他，他踩我！”
江牧皱眉，他否认说：“牧牧踩的是，老鼠的脚。老鼠不听话，偷偷把脚，伸过来。牧牧在做好事。”
他的话听着很天真。
可其他人都读出了其中的含义。
这不明摆着是在说王强饭桌上不老实吗？
老板娘气得又给王强踢了一脚。
“关键时候别给老娘掉链子！”
“痛……痛死了！”
刚才那一脚，简直让王强雪上加霜。
可根本没人关心他。
甚至因为他的大喊大叫，老板和老板娘怕吵到裴言澈，于是便把王强给拖到了外面。
“什么时候不嗷嗷叫了，再进来。”
“小姨妈，小姨夫。”
“你叫爹都没有用。”
王强最后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裴言澈身上。
“裴先生，强强痛。”
老板差点把隔夜饭给呕了出来。
暗骂了一声：“神经。”
老板娘也给他扔了一个白眼：“喊个屁啊，没看到人家一点也不想搭理你吗？”
王强不信邪，仍眼泪汪汪地看着那个方向，如同是一尊渴望能得到关注的望夫石。
但实际上，裴言澈压根就不在乎他。
小笨蛋吃饭的时候，向来很乖，也基本不挑食。
光是看他吃饭都能给人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
“裴先生，也要多吃肉。这样才能变，结实！”
他也学着对方的样子，给对方碗里夹了不少肉。
很快，碗里就跟小山一样堆了起来。
“都是牧牧的，心意，要吃光光！”
“我吃不完，牧牧帮我分担一点，好不好？”
小笨蛋想着不能浪费，便答应了下来。
以为是鸡腿，结果一口咬下去，小脸瞬间拧巴了起来，像个小苦瓜。
“呼……辣，是辣的。”
“牧牧夹菜的时候，是不是把姜当成鸡腿了？”
小笨蛋辣的往外只吐气，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
先是懵了一下，之后绽开傻呼呼的笑。
“牧牧弄错啦。”
“其实仔细看看上面的纹理，能看的出来，上面有植物纤维的，对不对？”
小笨蛋凑过去，脸都要贴到对方下巴上了。
他一脸求知若渴地听着。
最后在对比下，惊喜发现，真的差别很大。
“牧牧记住了，下次就，不犯错！”
语气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裴言澈和他相处时，眉眼相当柔和，像是那种很好说话的人。
老板娘和老板看到他这么有爱心，心里觉得一会儿谈生意的时候，肯定胜算挺大的。
但裴言澈真实什么样子，只有林随知道。
他这人如果不笑还好，要是笑着，那手段狠起来，是相当吓人的。
用笑面虎来形容，都算是轻的。
这顿饭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候。
王强总算被喊了回去。
他眼睛冒光：“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在乎我的。”
“想什么呢，让你进去收拾桌子。我们还得跟裴先生谈正经事呢。”
王强脸上的期待顷刻间被击倒。
走进去时，故意一瘸一拐，博同情。
可裴言澈完全没有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甚至他借着收拾东西的时候，故意用肩膀撞对方。
对方也完全把他当做是空气。
王强眸子里的光瞬间变得稀碎。
那一刻，他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等桌子收拾干净了，老板就立刻把昨天特意拟定的合同给拿出来。
“您看看有没有意向？”
裴言澈头也没抬，而是低头把玩这小笨蛋细细的手指头。
他朝林随冷声开口：“让你通知的人到了吗？”
林随看了眼手机：“还有两分钟。”
老板和老板娘一听，更加高兴，觉得裴言澈有备而来，一定是愿意接受合作的。
两人还说了些客套的话，嘴角的弧度一刻都没有拉下来过。
“来了。”
随着林随的一声呼唤，两人视线往门口看过去。
来者穿着黑色的工作制服，胸口的口袋上贴着一个铭牌，简单一行字——市场监察局。
“你们怎么会突然来？”
换做以往，要是检查的话，上面都会有点风声的。
可这次，完全是突击检查。
而且来的这两个人，也不是之前经常见过的。
之前那些，早就被打通了关系，所以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接到举报，你们店卫生不合格，地沟油，隔夜菜，还疑似用了能让人上瘾的违禁品……”
“两位有话好好说，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老板还试图想用钱贿赂，但对方非常刚正不阿，还言辞警告。
“你这算贿赂罪，要是举报上去，够你喝一壶的。”
老板吓得赶紧把东西收了回去。
“配合我们检查就行。”
老板和老板娘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厨房重地是什么状况，他们再清楚不过。
除了他们刚才列举的那些东西，问题还还有很多。
之后，他们不出所料地被扣除了营业执照。
还没等这股悲伤劲过去，店里又来了人。
依旧是很正式的打扮。
一个是税务局的，一个则是劳动局的。
他们也很快被检查出来账务有问题。
“这已经是警告了，如果期限内不把税款补齐……那只能送你们一首铁窗泪了。”
老板和老板娘一下就瘫软在地上。
简直不敢相信，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里。
他们就会落入这种境地。
可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劳动局的人，特意找到江牧，耐心询问了一下平时的工作状况。
小笨蛋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呢。
心脏怦怦乱跳，只能求助地看向裴言澈。
“牧牧不用害怕，他们是好人，而且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只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
小笨蛋最信任他的裴先生了。
深吸一口气之后，便开始接受询问和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