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步入御书房的那一刻,空气中仿佛都凝结了一瞬间的静谧。赵成宇正埋首于案牍之间,批改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偶尔抬头望向窗外,眉宇间难掩一丝疲惫。但当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赵成宇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冷妃步伐轻盈,步入书房,她的脸上竟破天荒地浮现出了一抹浅笑,那笑容如同春风吹拂过冰封的湖面,让人感到一丝不可思议的温暖。随后,她缓缓行礼,声音清脆而又不失恭敬:“臣妾参见皇上。”
赵成宇愣了愣,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嘀咕:“这冷妃,平日里清冷如霜,今日怎会有如此笑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却也让人心生几分莫名的不安。”
太子站在一旁,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严肃。他微微欠身,以标准的宫廷礼仪向冷妃行礼:“冷妃娘娘吉祥。”
冷妃见太子如此恭敬,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轻轻点头以示回应。她的笑容虽淡,却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原本因她突然展颜而有些紧张的御书房氛围瞬间缓和了许多。
正当他沉思之际,几名宫人鱼贯而入,抬着一个沉重的大箱子和一个精致的黄花梨盒子,放置在御书房的一角。赵成宇恍然大悟,看向冷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爱妃呀,看来你这趟云府之行收获颇丰啊。云老夫人如此慷慨,这些珍宝就交由你保管吧。至于那地契庄子,我会吩咐小框子派侍卫前去处理,改名为黄庄,其营收自然是要纳入国库的。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那庄子不会是贫瘠之地吧?”
冷妃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皇上放心,那是一片云老夫人极为珍视的肥田,土壤肥沃,水源充足,极适合农耕。”
赵成宇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如此甚好,这样的良田倒是可以作为研究改良农作物的试验田,对国计民生大有裨益。爱妃,你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记得让太医为你请脉,确保无恙。你久居深宫,突然外出,怕是对外界的环境有所不适,可别染了风寒。”
冷妃心中暗自思量,皇上的关怀虽真,但其中也不乏试探之意,她知自已此行目的已达成,便顺势应承下来,告退离开。回到寝宫,她表面上沐浴更衣,实则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第二日清晨,御花园中鸟语花香,一片生机盎然,而皇宫中却传出了冷妃生病的消息。赵成宇闻讯,虽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已是对冷妃的计谋有了几分猜测。
赵成宇的思绪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久久未能从冷妃那复杂难测的眼神中抽离。昨日冷妃那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穿透了他的心房,留下的是不解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在朝堂之上,这份情绪不自觉地蔓延开来,让他的注意力变得异常涣散。
大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群臣肃穆的面容,而赵成宇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耳畔虽传来大臣们此起彼伏的汇报声,却如同远在天边的回响,难以触及他的心田。每当大殿陷入片刻的沉寂,他便会机械地挥动衣袖,示意大臣们继续,实则心中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回应都显得如此敷衍。
直到那位年迈的大臣,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解,第三次重复提及云将军的急报,赵成宇才恍若隔世般被拉回现实。他猛地一震,目光聚焦在那位大臣焦急的脸庞上,努力回想着之前的对话内容。“已经让云家打发人告诉他不许回京?”这句话脱口而出,仿佛是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拼凑而成
几位大臣们闻言,纷纷面露诧异之色,随即又似恍然大悟般,纷纷跪倒在地,口称谢恩,以为是皇帝体恤臣子,特许云家带走的贵女归途有伴。
然而,那位大臣并未就此罢休,他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解与坚持:“皇上,微臣所问,实则是关于云将军急报中提及的边疆紧急军情,以及如何迅速调兵遣将以应对,非是云家相贵女之事。”
赵成宇闻言,眉头紧锁,一股不安的情绪悄然升起。他意识到自已刚才的失态,不仅是对朝政的疏忽,更是对边疆将士生死存亡大事的轻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开始认真听取大臣的详细汇报,并逐一询问相关部门的准备情况,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合理的决策。
赵成宇的愤怒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迅速笼罩了整个朝堂,他强忍着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以手扶额,做出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已情绪的波动。他轻触鼻梁,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句略显尖锐的质问:“那还有什么事?怎么云家近期如此多事缠身?”
年迈的大臣见状,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只得硬着头皮,再次清晰而缓慢地重复道:“启禀皇上,是老云将军在边疆遭遇不测,被伪装成舞女的刺客所伤,发来的军报询问是否应立即发动对外族的攻势,以雪此耻。”
此言一出,赵成宇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浑身散发出不可遏制的怒火:“都干嘛吃的?!朕派云家父子去边疆保家卫国,结果小的忙着相亲,大的还有闲情逸致去看女人跳舞?!云家这是要翻天了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朝堂之上,群臣噤若寒蝉,纷纷跪倒在地,连广场上的官员们也不约而同地跪拜下来,整个皇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赵成宇的愤怒并未因此平息,他转而担心起远在深宫中的皇后,生怕云家的风波会波及到她,于是断然下令:“御林军即刻增派一万人,全力保护皇后安全!”
就在这时,高丞相站了出来,他深知赵成宇此刻的情绪难以平复,但更明白稳定局势的重要性,于是恭敬地进言道:“皇上息怒,臣以为此事或有蹊跷。臣愿亲自率领御林军前往边疆,实地探查情况,或许军报所述仅是冰山一角,我们不应急于下结论,以免冤枉了忠良。”
赵成宇闻言,眉头紧锁,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内心斗争。最终,他痛苦地捂着头,声音沙哑地说:“我不管那么多,先给我把云府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在外面的云家人也统统抓回来,丢回云府!若有人胆敢反抗或是对御林军不敬,直接押入天牢,待云家父子归来再做定夺!”
苏丞相见状,本想上前劝阻,但见高丞相对他微微摇头,并投以警示的眼神,便明白此时任何劝解都可能适得其反,于是默默退了回去,心中暗自祈愿这场风波能够尽快平息。
皇后在衙门的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皇后那张忧虑重重的脸庞。她的眉头紧锁,仿佛能夹住世间所有的忧愁,手指不自觉地轻敲着案几,发出有节奏的轻响,与窗外偶尔传来的更鼓声交织在一起,更显得夜色深沉而漫长。
邻国的太子,一位风度翩翩却带着几分不羁的青年,不请自来地住进了皇城府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就紧张的局势更添了几分复杂。皇后深知,这位太子的到来绝非偶然,背后定有丰国的深远图谋。她不禁回想起往日两国间的友好盟约,那份共同抵御外敌、守望相助的誓言,如今却似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南国与我国之间的对峙,已持续月余。皇后心中暗自盘算,十万大军在外征战两月之久,就算拿出举国之力将国库吃空了,也不太可能顶住这么久,还能有新的粮食供应,更何况领国并不以富庶著称。如此长时间的消耗战,无疑是对双方国力的极大考验。何况他们是远征,照理说这几日已经是南国驻扎的极限了,但却看不出对方要撤军的意思。
然而,更为令人费解的是丰国的态度。作为邻国的盟友,两国曾有明文规定,在攻打南国时应相互支援,共同进退。但如今,丰国却选择了置身事外,几次要求他们援军出战,都找理由没出,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已无关的戏码。这种高高挂起的态度,让皇后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与不安。但又很反常的让太子跑到自已眼前乱晃,还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城内,我军的军粮也开始吃紧,虽然可以到各处征收,也可以让皇上调配,但军队征粮总是要劳民伤财的,皇后自然想早早结束这一战回宫去。
云飞扬身姿挺拔,立于皇后书房之外,月光透过廊亭的雕花窗棂,洒在他专注的面容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沉稳与威严。他的桌案上散落着几卷公文,每一份都承载着边疆的紧急与皇城的忧虑。正当他沉思于如何将边关的最新战况以最快速度呈报给皇后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快马疾驰而来,信使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他身背象征紧急事务的鸡毛信,未至近前已匆匆下马,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喘息与坚定:“云将军,紧急军令!皇上有旨,严令两位云将军不得擅自回京,务必全力守护皇后娘娘安全,确保其身心无恙,即便心情稍有波动亦需即刻安抚。”
云飞扬闻言,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心中暗自嘀咕,这道旨意似乎蕴含着某种不易言说的微妙情感,话语间透露出的关怀与嘱咐,竟让他感到一丝丝的不自在与疑惑。他迅速收敛心神,正色道:“此令已悉,本将军自当竭尽所能,保皇后娘娘周全。”
信使继续禀报:“此外,云家已传来消息,他们已派遣人手前往边境,将负责护送京城贵女安全返回京城,无需两位将军过多费心。”此言一出,云飞扬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几分,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他点头道:“如此甚好,你速将此消息转告客栈中的京城贵女们,让她们安心准备,想来她们的家族也会派人前来接应。”
随即,云飞扬转头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即刻安排城门守卫,挑选些机灵有眼力见的,对自京城方向而来的每一辆马车都要以礼相待,不得有丝毫怠慢。”
侍卫领命而去,云飞扬则再次将目光投向远方,心中既有对家人安全的放心,也有对即将到来的新挑战的隐隐期待。
云飞扬在得知了皇上的旨意以及云家的安排后,心中仿佛卸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那些日日夜夜积压在心头的郁结与忧虑,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冬日冰雪,逐渐消融。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释然,仿佛整个人都焕然一新,重新找回了那份属于将军的从容与坚定。
没有了对回京的顾虑,也抛却了因个人事务而分心的焦虑,云飞扬此刻的心思完全凝聚在了对抗敌军这一重大使命之上。他深知,作为镇守边疆的将领,自已的职责便是保卫国土,守护百姓安宁。如今,他能够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军事策略的制定与部署之中,那份专注与投入,是他作为将领最宝贵的财富。
他开始频繁地召集将领们开会,详细分析敌军的动向与部署,探讨各种可能的应对策略。他鼓励将士们畅所欲言,集思广益,从多个角度审视战局,力求找到最为有效的破敌之法。在这个过程中,云飞扬展现出了他卓越的军事才能与领导力,他的每一个决策都显得那么精准而果断,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