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逗一逗宁安诗,却不成想她竟如此直白。
倒是叫洛锦有些无措,又担心宁安诗会不高兴。
洛锦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如此做,定然是有你的原因。
我也不打听你的事,只不过我希望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总是会帮你的。”
洛锦的话说的太过真诚,宁安诗知道他是好心。
只不过.....
宁安诗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拒绝,便听洛锦又说道:
“毕竟我们也是合作关系,我还等着你拿冰魄珠的药方。
在这之前,能帮得上忙得我自然愿意全力帮你。”
宁安诗垂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轻声回道:“多谢”
一路上宁安诗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洛锦感受到宁安诗的疏离,心里有些懊恼,却又不知道怎么打破此刻降到冰点的气氛。
洛锦纠结了一路,直到那车停在法国寺的门口,他也没有想出办法。
看着那率先下了马车,且没有像昨日那般接过轮椅扶手,而是带着两个婢女走开的宁安诗。
洛锦的心里像是被泡在酸水中一般,酸涩难安。
白露有些茫然,戳了戳身旁的白枫。
白露:世子和世子妃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世子出门前那止不住地喜悦,任他们谁都能感受的到。这怎么坐了个马车就不高兴了?
白露:你说是不是世子与世子妃吵架了?
白露:哎!你刚刚在马车外面,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白露:......
任由白露冲着白枫使眼色到眼睛抽筋,白枫愣是一点反应没有。
白露嘟囔:真是个木头!
白枫余光瞥了眼气得跺脚的白露,淡定地移过眼神,伸手扶上世子的轮椅。
法国寺虽未禁止普通百姓的参拜,可到底也是皇家国寺,所以特意设立了专门的通道,可直达内院。
而老百姓也只能在前院参拜,不可踏入后院。
“安诗,这里!安诗.....”
几人刚到后院,便见到了激动得朝着她们挥手的赵明珠。
而赵明珠的身边之人,是和敬大长公主与煜郡王。
洛锦和宁安诗对视了一眼,随上前去拜见。
“见过大长公主”
“见过大长公主....”
无论是洛锦还是宁安诗,对和敬大长公主都是十分敬重的。
洛锦自幼便来了渝京作为质子,幼年时受先帝的皇子欺负,和敬大长公主每每见到都会仗义相救。
到后来也是和敬大长公主跟先帝进言,先帝严惩了几位皇子,洛锦才得以有了几年安稳的日子。
事后,和敬大长公主也时常要求嫡子赵飞去燕王府。
为的就是找洛锦玩,想要洛锦不至于那般孤单。
虽说这赵飞小洛锦四岁,大多数时候,都是洛锦照顾年幼的赵飞。
可这到底也给洛锦的童年,增添了一份温馨。
直到后来,洛锦出了事,燕王府闭门谢客了几年,渐渐地也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即便偶尔不得不参加的宫宴,众人也发现原本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惊才绝艳的南燕王世子,早已变得阴沉冷漠,不似当年了。
而沐家在没有覆灭之前,与赵将军府并没有非常亲厚的关系。
因为赵将军是驻守南境,而沐泰是镇北将军,常年在北境玉门关。
而只不过,大长公主所生的一双儿女,自小便喜欢沐家姐姐,沐诗诗。
并且,沐诗诗的三嫂,安宁公主与和敬大长公主这个姑姑关系极好。
当年沐家遭难,便是大长公主救下了安宁公主。
而赵将军也曾顶着巨大的压力,想要为沐家求情。
最后终是难为圣命,赵将军心中有愧返回南境,三年来不曾回渝京城。
后来,安宁公主自囚于公主府,也只有和敬大长公主偶尔去看看,陪着说说话。
若非如此,怕是安宁公主也撑不过这三年,便早早随着沐家三郎,沐世宗而去了。
“好孩子,都起来吧。”和敬大长公主和善地笑着说道。
看着宁安诗乖巧地站在洛锦身边,想到昨日宫中晚宴之事。
面对陛下的为难,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还有两分傲骨。
在受到东方柔那个女人指责的时候,又能有理有据地为自已辩解。
如今看阿锦对她的态度,想必对其也是极为满意的。
和敬大长公主看着宁安诗的脸上,又多了些许满意。
看到如月手上捧着的东西,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
宁安诗偏头看了眼,抽出一张递给和敬大长公主。
“心经?这么多!”和敬大长公主说道。
“小姐抄了一夜,觉都没睡。”如玉开口说道。
和敬大长公主有些惊讶:“这都是你手抄的?”
宁安诗垂眸轻声道:“是,安诗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希望能为丞相府积累福报。”
和敬大长公主也是念佛之人,各种经书烂熟于心。
自然知道手抄心经增长智慧,积累福报,去除贪、嗔、痴。
只不过....这丞相府上,和敬大长公主心中轻叹,怕是枉费了这孩子的一片心。
大长公主拉起宁安诗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好孩子,有时间就去公主府陪本宫听听曲。”
“是!安诗遵命....”,宁安诗神色有些动容。
能随时去大长公主府,即便是庶出的小姐也不会被人轻视。
她知道,也许和敬大长公主如此这般,主要是看在洛锦的面子上,可她依旧心存感激。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和敬大长公主都对自已释放了最大的善意。
“安诗,你看我母亲多喜欢你,看来以后连我都要靠边站了。”
虽是这般说着,可赵明珠的脸上没有半分嫉妒。
和敬大长公主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赵明珠的额头:
“你呀!要是有安诗一般的乖巧就好了。”
赵明珠吐了吐舌头,朝着宁安诗眨了眨眼睛。
宁安诗笑着说道:“明珠热情大方,一颗赤子之心更是难得,我觉得明珠甚好。”
赵明珠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抱住宁安诗说道:“我就知道安诗最好了....嘿嘿....”
宁安诗不如赵明珠那般情绪外放,可是也难得的眉眼皆笑。
那一笑,仿若春阳照拂,嘴角轻扬间,恰似白雪在暖阳下消融。
洛锦只觉得眼神再也挪不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