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萧其炎继续说道:“陈二公子不幸亡故,忠勇侯世子,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然此事,经由京都府衙,反复盘查凤仪楼中众人。
最终确认,陈二公子之死,乃是意外导致!”
“陛下!此事绝不是意外!妾身的胞弟,乃是那姓王的谋杀!陛下.....”
陈贵妃听到此处,意识到陛下是将此事,定性为意外。
也就是说,陛下终究还是站在了,王家那边!
“陈贵妃!”
萧其炎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陈玉莲的反驳。
对上萧其炎那,极为不悦地眼眸,陈玉莲心头一惊,方才意识到自已的失态。
袖中双手,死死地扣住了手心。
王皇后微微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得意。
萧其炎继续说道:“陈家痛失爱子,朕亦心如刀绞,感同身受。
为抚陈家之痛,特册封陈贵妃之女,萧若宁为一品清河公主。
赐陈夫人,诰命夫人之封号。
封陈家长子,陈启平,为虎威将军。
望此等尊荣,能稍慰汝等之苦,以慰朕心。”
萧其炎淡漠的眼神看了看,同样震惊的两人。
不给两人缓冲的时间,继续说道:
“忠勇侯世子,王贺虽无心杀人,却终究导致他人死亡。
念其乃王家独子,其父忠勇侯,多年来,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力。
特恩赦其死罪!
流放蛮荒陵州!”
“蛮荒?陵州?”王娇有些,失魂落魄地嘀咕道。
赵贵妃冷哼,对于王贺的下场,她自然觉得不够。
可无论是对她宁儿的册封,还是她母亲,兄长的抬举。
都已经表明,这是陛下对,他们陈家的补偿。
陛下心中有愧时,可以补偿抬举你。
可若是你不识抬举,陛下自然也能,随时随地收回这些个恩宠,
“皇后,贵妃,觉得如何?”萧其炎淡淡地,看着两人,沉声问道。
那语气中地威压,使得王皇后明白,此事,已定局。
再无转圜的余地!
“是!臣妾遵旨”
“是!妾身领旨,多谢陛下隆恩.....”
......
忠勇侯府
“长姐!我不要去陵州,我不要流放,长姐,你救救我呀.....”
被特赦回府一日的王贺,扑跪在王皇后的腿边。
哭着哀求道。
“娇儿,皇后娘娘,你再求求陛下,求他饶过贺儿。
贺儿可是,咱们忠勇侯府的独子呀!
怎么能流放陵州呢,陵州乃是蛮荒之地!
贺儿.....贺儿怎么能在陵州,生活的下去呢?”
忠勇侯王傲,半头白发神情萎靡,一看便是重欲过度。
也正是因为玩的太过,导致后面伤了身子,那方面能力受创。
所以,忠勇侯府,也只有长女王娇,嫡子王贺,以及庶女王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子嗣。
而王贺作为侯府,唯一的男嗣,自然从小便受尽宠爱。
后来,又有了个表哥皇帝,和皇后嫡姐。
更是无法无天,终于酿成了大祸。
现如今被发配陵州,已经是萧其炎,看在王娇和,舅舅王傲的面子上。
“爹爹,贺儿,此事已成定局,陛下亲自下旨,再无人能改。
我.....我也没有办法。”
王娇双眸含泪,悲痛欲绝。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长姐!你可是皇后啊!
长姐,你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弟弟,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长姐,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
王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王娇心里升起一抹酸涩。
自已唯一的同胞弟弟,如此不争气,不仅不能成为她强大的后盾。
反而整日里惹是生非,拖她的后腿!
王娇如何不恨!
她恨,为何她那般努力,却处处比不得,那个女人!
沐家七妹,自幼受尽宠爱,不但是祖父,父亲的掌上明珠。
文能冠盖京都,万人倾慕。武能提枪上马,英姿飒爽。
不仅有着,倾城绝色的容貌,更有六个疼她宠她的兄长。
沐家儿郎,智勇双全,丰神俊朗,声名远扬。
当年,即便她才是,一国之母的皇后。
可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众人都只识沐氏贵妃!
什么倾城贵妃!什么冠绝渝京!什么忠勇沐家!
还不是都死绝了!
王娇的气息,有一瞬间的紊乱。
慢慢平复了情绪。
无论如何,沐家的男子在怎么优秀,也都已经死了!
而她的弟弟,再怎么没用,那也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
王娇伸手,想将王贺拉起来:“贺儿,你先起来!”
王贺哭着,抱着王娇的腿,哀嚎道:
“不....我不起来....长姐不答应救我,我就不起来!”
王娇拿撒泼打滚的王贺,一时无法,只好气得吓唬道:
“你再不起来,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王贺一听王娇意思,立刻爬了起来,追着问道:
“长姐有何方法?长姐,我不要流放!千万不要让我流放。
那陈启泰,明明是自已摔死的,跟我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我是被他害得!”
王傲沉声说道:“娇儿,陛下都已经,给了陈家那么多荣耀。
也是对他们补偿够了。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贺儿呢?”
王娇叹了口气:“父亲,现如今,陈家可是死了一个儿子!
给再多的荣耀,有什么用呢?
若是陛下不对贺儿,做出一定的惩罚,无论是陈家,还是陈贵妃。
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王傲闻言一惊:“那.....这可怎么办呢?贺儿可不能去陵州啊!
陵州路途遥远,地处偏远。
贺儿到了陵州,日子怎么能够过得下去。
更不用说,这长途跋涉,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长途跋涉?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王娇轻轻地,将王傲所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娇儿,你说什么?”王傲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长姐救我!”
王贺现如今,早已没有了,以往的那般得意与张狂。
现如今,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让王娇救他。
王娇眼眸微亮,唇角微勾,轻声说道:
“爹爹,您刚才所说,这流放去陵州的路上,长途跋涉,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比如说,遇到了山匪。
随行之人,以及贺儿,都不幸遭难,面目全非,死,无,全,尸....”
王娇最后几个字,说得非常地慢。
王傲和王贺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皆是慢慢地,升起了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