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吗?”
虚弱的声音响起,下意识的想要站起,却发现双腿怎么都用不上力气,本想揉揉发涩的双眼,但双手也不听使唤。
“您还好好的活着呐,放心。”一个扎着红色双马尾的姑娘出现在眼前,轻声安慰着自已。
“先生,我需要您立刻恢复清醒,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您询问,事关无数无辜的生命。”一个壮硕的秃头大汉闯入视野。
可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身体也不听指挥,好想挠挠脖子发痒的地方,手臂是不是受伤了?怎么都抬不起来。
“嗯?手?我的手那?我的腿那?啊啊啊~~~”
中年医生发出恐慌的喊叫,精神在药物和绝望的双重作用下再次来到崩溃的边缘。
“大叔,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但我们现在确实很需要你,很多人都需要你,您能在救他们一次吗?就像之前您无数次拯救病危的生命那样。”
一个矮个子的少年挤入视线,轻柔的替中年医生挠着脖子,只有他看出了中年医生的窘迫和害怕,温柔的安慰着他。
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检测仪上的心跳波动逐渐平缓,中年医生低头看了看自已失去的四肢,虽然内心仍然痛苦,但勉强能正常对话了。
“我叫赵天宇,吃掉我的,我的四肢的是什么怪物,你说很多人都需要我又是什么意思,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了。”
“赵医生,袭击您的是一群被人操纵的召唤兽,他们还会继续袭击其他人,我们需要您帮我们分析一些事情,找出对方下一个目标。”张寒松真诚的说道。
“那些怪物,居然是被人操纵的?我能感觉到这些怪物在特别针对我,折磨我。”赵天宇的声音带出一丝颤抖的恐惧。
“正因为它们在针对您,所以您反而是最有可能猜出背后真凶的人,我们现在非常需要您的帮助。”
赵天宇沉默几分钟,消化了一下脑海中的恐怖情绪:“还有其他线索吗?尽可能的多告诉我一些。”
马全涛的表情微微放松几分,事情终于有了进展,他朝张寒松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交流。
“这个凶手先是袭击三院,然后是二院,只屠杀医护人员,同时还窃走了大量十年前的手术资料,跟您有着巨大的仇恨,我们猜测凶手可能在十年前跟医护人员结仇,最近获得了超能力才开始报复行动。”
“三院,二院,跟我有仇,”赵天宇沉吟了几秒:“那凶手的目标可能不只是我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一直在三院工作,最近两年才调来二院,而调动我的,正是我的老恩师,他之前是三院的院长,前些年调来二院任职,把我也调过来了。”
“您是说,对方真实的目的是院长?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要说十年前的医患纠纷,最严重的就是那一起了吧?”赵天宇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年前的天海市,有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妻子做些零活顺便在家看孩子,丈夫外出跑长途,开大货车,经常连续几个月不回家。
那年中秋夜,本该午夜到家的丈夫迟迟未归,妻子虽然担心万分但却不敢打电话去询问,万一丈夫在开车,电话铃声会打扰他的。
夜里三点,妻子的手机响了,但不是丈夫的来电,而是天海市的第三医院,她的丈夫因为车祸在医院抢救了。
当她带着孩子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时,得知丈夫已经生命垂危了,心脏受损严重,如果有合适的心脏更换说不定还有机会。
妻子立刻要求把自已的心脏换过去,但是夫妻双方的血型根本不匹配,就算匹配医生也不可能在活人体内摘心。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现场还真有一个合适的心脏!
那个酒驾后在高速上跟自已丈夫发生车祸的肇事司机,他的血型吻合,心脏也没有受损,而且人已经抢救无效死亡,完全符合换心脏的所有条件。
主治医生也表示会优先给丈夫申请换心,妻子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虽然遭遇不幸,但至少能保下丈夫的性命,正当她在心里算着从哪里借钱来支付这笔天价手术费时。
医生却通知她,肇事司机的心脏已经被使用了,而他的丈夫已经抢救无效去世了。
妻子愣了足足五分钟,然后崩溃的坐地大哭,鼻涕和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发疯般的撕扯着医生和护士的衣服,声嘶力竭的质问着他们把自已丈夫救命的心脏给谁了。
没有人回答她,妻子徒劳的发着疯,一直到天亮才累到昏死过去,她的孩子,那个小男孩当时才十岁,安静的扶起自已的母亲,冷冷看着当时的主刀医生,毫无感情的说道。
“总有一天,你们这些穿白大褂都得死,都得给我爸爸陪葬。”
赵天宇讲到这里,仍然心有余悸:“那个孩子当时只有十岁啊,但他眼神太冷了,我到现在偶尔做梦还会梦见。”
“如果说十年前有什么医患矛盾,这件事就是最大的一件了。当年的主刀医生就是我,而做出决定把心脏换给其他患者的人,就是我的老师,也是当时的三院院长。”
“心脏被换给谁了?”陆玲珑忍不住发问。
“心脏被换给了当时一个等待换心手术很久的患者,他也到了最后阶段,在找不到心源就要死了。他叫王大富,是当时的天海市首富。”
众人同时愣了一下,一场肮脏的权钱交易过程迅速在众人脑中成型。
“老院长是不是~~”陆玲珑想继续问清楚。
“绝对不可能,”赵天宇立刻打断:“我了解我的师傅,他绝不是那种人,这中间肯定有别的原因。”
“这件事情之后再说,当年的三院老院长调来了二院做院长,那他现在在哪里?”马全涛问出了关键问题。
“我师傅已经退休了,目前在天海市医学院做名誉教授,偶尔会讲课,最近正攻克一个重要课题,吃住都在医学院。”赵天宇回答。
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张寒松用颤抖的声音发问:“老大,医学院里是不是全是未来的医护人员?”
“糟了,对面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老院长目前所在的医学院,我们快走,希望还来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