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依抬头看向父亲安德,
“是,女儿遵从父亲的教诲。”
安德冷哼一声,“今日你与白清潭的议亲被废,别以为父亲不知,是你刻意所为。”
“鲁莽行事,不知所谓,以后的亲事怕是连个像样儿的人家,都难再找到。”
听到父亲安德,一再说出这话,安如依心中很有些不喜。
好像离了白清潭,她就找不到像样儿的人家一般。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她以后偏要找个比白清潭更好的。
“官人——”
母亲刘吉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
随后刘吉被身边的冯嬷嬷扶着,跨进门来。
刘吉发丝些许凌乱,披着外衣,似刚从床上起来。
一直守在屋外的丫环红玉,也连忙进来搀扶起跪在地上,想站起来的安如依。
安德冷眼看了下刘吉,指着安如依出声斥道,
“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出外到夜深戌时尾才回,没有规矩,让你我都不得安睡!”
“官人,如依确实有错,你怎么罚的五姐儿?”
刘吉也不辩解,只是出声询问。
“你不是来说情的?”安德诧异。
平常五姐儿犯错,刘吉冲过来都是为她说情,今日倒是稀奇了。
“做错了就是要罚的,官人,我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娘子。
再说,一个女儿家,夜深未归总是不让人放心,你不罚她,我也是会罚的。”
“你知道就好,她都被骄纵成什么样子了,再不管管以后不知会犯下什么大错。”
“官人说的是。”刘吉接话。“所以,官人是怎么罚五姐儿的?”
“同上次一样,罚跪家族祠堂三日。”安德回道。
“那能推晚一日罚跪吗?”刘吉问。
“何意?”安德立马皱眉,刚以为大娘子转了性子呢,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刘吉身旁的冯嬷嬷,从袖口处掏出一张精致的请帖,递了过去。
安德疑惑,打开请帖看了起来。
写的是卫国公府举办马球会,邀请安府参加之事。
“官人,上面写明,请贵府未出阁的姑娘们务必参加此次马球会。”刘吉在旁说道,
“若官人今晚罚跪了五姐儿,她恐怕是参加不了明日的马球会了,卫国公府特意注明这句话,想必有其深意,官人认为呢?”
卫国公是皇帝的舅舅,听说前日康陵王回了京,康陵王十五岁被派去边关,至今二十未娶,皇帝已放出话要给他选妃。
康陵王刚回京两日,卫国公府就举办马球会。
卫国公府马球会,明着是打马球的盛会,实际是在做着为京城官员未婚儿女相看的鹊桥会。
特地写明这话,也有可能是上面的意思。
如今家中三个女儿待嫁,能参加这等盛会,对他的女儿们是非常有益的。
再有五姐儿与白清潭的议亲废了,以安家自身的情况,很难为她再寻高门大户的好儿郎。
虽说以他们安府的门第,不敢屑想康陵王王妃的位置。
但若在卫国公府马球会上,凭五姐儿的容貌姿色,一不小心被康陵王看中做个侧妃,也是有那一分可能的。
主意打定,安德轻咳一声,
“那就依你说的,让五姐儿的罚跪推迟一日。明日参加完卫国公府的马球会,再去祠堂罚跪。”
刘吉笑了,她知道,官人最终还是希望女儿们好的,“妾身谢过官人。”
随后转身看了眼身旁的五姑娘安如依。
“女儿谢谢父亲,谢谢母亲。”安如依给父亲和母亲各行了一礼。
在安如依回到自已的院子后。
屋顶一个身影,很快飞身离开了安府,往康陵王府方向而去。
鸿锐回到王府时,母亲端妃已在前殿等他良久。
“锐儿,你可是回来了,让母妃好是担心。”
见到鸿锐,端妃起身迎了过来。
自从前日锐儿回了京,陛下准了她暂住康陵王府,让她们母子好好聚一聚。
“锐儿不孝,让母妃担心了。”
鸿锐给母亲行了一礼。
“今日出去,婉娘那儿没事吧?”
“母妃放心,锐儿已安顿好了周小姨。”鸿锐开口。
“都怪母妃,前几日有消息报给你父皇,查到你在回京途中被仓国暗探刺杀,临近京城时身中西域奇毒,随后就失了你的踪影。”
“还说中毒早已过去数日,你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后面派出去查寻你的人带回了你的血衣,连陛下都信了。
娘知西域奇毒婉娘能解,一时着急,就派人去找了婉娘,还好我的锐儿没事。”
“母妃不必自责,锐儿也是多亏周小姨才幸运捡回一命,锐儿会护小姨周全的。”
鸿锐安慰着母妃,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
密召回京,还能被敌国知晓,只有他有条件谋划这一切吧。
借敌国之手给他下死手,找不到他的尸身就准备坐实他的死亡,可谓为灭他算尽机关。
他堂堂战场杀神,是不会就此任人摆布的。
“锐儿有心了,你周小姨也是命苦之人,现在被母妃暴露了她的位置,怕是她以后会有一段不安静的日子,婉娘该怪我了。”
“母妃,不用担心,周小姨说了,她不会怪你的。”
鸿锐扶着母妃坐下。
“锐儿,你还未用膳吧,陪母妃一起。”
“好!”
鸿锐顺从回道,与母妃五年未见,边关战事频繁,母妃常年担心着他,最近又听说他遇刺,见到他后总有些患得患失。
他未说他已用膳,也是知晓母妃想他陪她吃饭的心思。
“锐儿,这是母妃亲手做的红糖糍粑,你小时最爱吃的,尝尝。”端妃给鸿锐夹了一块。
吃了一口,鸿锐点头,“好吃,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端妃慈爱地看着鸿锐吃完整块糍粑,才说道,
“明日卫国公府举办马球会,点明了京城所有官员未嫁女儿参加,你父皇让你去挑挑有没中意的?”
“嗯。”鸿锐随口答道。
“锐儿,你自已有没有喜欢的姑娘?”端妃问起。
“锐儿常年在边关,身边全是公的,连母马都难以见到几只,您说锐儿会不会有喜欢的姑娘?”鸿锐眨眼。
“锐儿就是喜欢说笑。”端妃笑了,
“明日,你多看看许国公家嫡长女许茹云,她品貌皆佳,又很有些才气,在京城名声极好,是做你正妃的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