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路遥低声道:“华仔,三天不进攻,偏偏在登船的时候发动攻击,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还不是巧合不清楚。”梅照卿道,“我曾经看到过这个画面,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虫族的一次常规进攻,现在看,酝酿了这么长时间,怕是有什么目的。但我的能力等级不够,无法探知这些必要信息。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一次不会有任何伤亡。”
“还真是方便的能力啊。”
可以想象,等实力足够,再给予足够的信任,人类完全可以从战略上趋吉避凶,防患于未然。
“就算加快速度,没个数小时,也完成不了撤离。”
华天行环视四周,除了人,还是人,幸好军队及时控制了场面,否则发生混乱和踩踏事故,也不知会死多少人。
在他的心中,其实还有一层忧虑:“可是,虫族有计划而来,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吗?”
华天行可以从身边人的身上,感受到明显的焦虑感。
就如同在等待审判,生命得不到保障的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轮到了华天行三人,此时登船的进程已经完成了七八成。
无论是等待上船的人,还是负责登记和引导的士兵,都明显放松了一些。
梅照卿顺利上船,而在张路遥进行登记的时候,忽而有人发一声喊,人群瞬间无比混乱起来。
“那...那是什么?虫子,虫子进来啦!”
“这怎么可能,军队呢?士兵呢?”
“我们会死吗?”
“这才多久,防线就被突破了吗,我们纳税人缴税养的军队就这么不堪一击?”
在死亡的威胁下,一切秩序都荡然无存,所有人都拼命的往船上挤,很快,就有人因身体较为瘦弱而摔倒在地上,进而被踩踏至死。
留守的士兵试图恢复秩序,但效果甚微,哪怕把几个叫声最大的疯子狠狠殴打一顿,也没有人退缩。
毕竟命都快没了,谁还怕这个。
华天行被裹挟着上了船,他的额身体素质太过强大,那些试图推开他的人,都感觉像是在推搡一座大山,在反作用力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其他人见状,都纷纷绕开他,往运兵船入口处挤。
过了好一会儿,华天行随着人群,进入了船内。
后面的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无序的人群拥挤成了一团,入口处堵塞,导致进不得退不得,许多人因为恐惧慌乱,竟与身边人撕打起来。
那些破土而出的巨大节肢昆虫模样的虫族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叫声,扑入人群大肆杀戮起来。
能够挤进飞船之中的人,使出了吃奶的劲,总算挤了进来,而无望进入的人,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奔逃。
鲜血和惨叫一时间成为了这里的主旋律,华天行相信人群中定然有源力武士,可能实力不高,却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抗。
留守的士兵不得不逆行而上,一方面既要对付虫族,另一方面,又要竭尽全力保护民众,很快就落入下风,在被围攻之中岌岌可危。
“照卿,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华天行对来到身边的二人说道,“路遥,我们分散开,如果有士兵陷入危机,能救就救一下吧。”
“那那些乱跑的人呢,我们不救一下吗?”
为众人包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这是华天行的原则,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基因之路,方能勇往无前。
华天行没于阴影之中,而张路遥则是凭空离地悬空,朝着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而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张路遥在短短的三天内,突破了到了第二境。
无论在怎么看,他才像是主角。
突入进来的虫族不是常规炮灰,而是进阶兵虫“钻地虫”。
军区基地虽然也有地下防护装置,但只能防得了一时,地面上突不进来,就只能从地下想办法。
这种类型的虫子战斗力不强,大约等于第二境初期,但对普通人来说,无异于噩梦。
留守的士兵数量少,以新兵为主,对战大量的钻地虫,非常吃力。
王光祖参军不过一年有余,适应了军旅生活还没有多久,就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局面。
他很想抛下那些乱民不管,然而,军人的职责不允许他临阵退缩。
于是,他义无反顾的冲在前面,将几个即将命丧虫口的人救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女子感到有一股无边的怒火涌上心头,声音拔高,道:“我差点就死了,你们这些当兵的都在干嘛?”
“是啊,没有我们,你们这些当兵的吃什么、喝什么?”
“人都不能及时救,养你们有什么用?”
这些逃得一命的人不赶紧跑,竟然有时间为在这里谩骂。
王光祖拦下一只扑来的虫子,挥剑斩下它的头颅,头也不回的道:“再不跑,真的会死。”
几个人才恍然回神,看一眼涌上来的虫子,哆嗦着跑远,头都不曾回一下。
王光祖的基因属性是念力,以他二境后期的源力强度,最多只能同时操控七把武器。
他喜欢剑器,于是打造了七把陨铁材质的剑,战力在新兵中名列前茅,在团里也是小有名气。
七把剑如同灵活的飞鸟,或防御,或攻击,划过道道轨迹,每一次飞刺和挥动,都能带走一条虫命。
然而,钻地虫源源不断,长时间的战斗,王光祖的源力逐渐枯竭,飞舞的剑器也是威力下降,被虫子找到机会,用锋利的口器一下咬住,动弹不得。
“糟了。”王光祖紧握手中仅剩的武器,他可以退,但他永远不会这么做。
他已经杀了很多虫子,几十只,也许有上百只。
当面前虫子的数量不见减少。
空虚的感觉愈发浓重,他还是咬紧牙关,握着剑器的手指都开始发白。
勉强将眼前的虫子竖劈两半,脚下一个踉跄,被一只虫子找到机会,用前肢死死勾住剑器,任王光祖如何用力,也收不回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锋利口器,闻着扑鼻而来的浓烈腐烂臭味。
王光祖双眼一闭,他没有办法抵挡了,体内空空如也,即便他想放出念力屏障,也做不到了。
“想当初,我还和妈妈夸下海口,说什么异族未灭,何以家为。这一回,真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喜欢中国古文化的他在心中自嘲着,“对不起啊,妈妈,我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