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醒来,已经是月挂中天,没有追来的土匪,也没有再被劫持。
一个靠山邻水的小村庄,夜晚的村子鸡犬相闻,炊烟袅袅。顾晓晓站在村子里最高的一棵老树旁看了看,村子里的住户不多,稀稀落落。
“公子,我家里做的饭菜不知合不合口味,慢待了。”郭二端着饭菜送到客人的屋子。抬头只见到俊秀公子,那小娘子却不见了。
脸上略有疑惑:“公子的小娘子去了哪里?”
“她去梳洗了。”
“别怪小人多事,只是这村子靠山,晚上山上会有恶兽出没,二位小心些。。。”
“多谢,是我们叨扰了。郭大哥救了我和她的性命,本该重金酬谢,无奈只有此物”南宫雲翳解下身上的玉佩,递给郭二。
郭二一脸憨厚,虽没有见过有钱人家的金玉之物,但看着这玉的莹润之色也大概猜到此人非富即贵“公子莫要如此,看得出这玉既是公子的随身物件,当贵重无比,小人受不起。”
“身外之物,将这玉佩当了去,换些粮食,布匹;郭大哥莫再叫我公子,称呼雲翳就好”
“这。。。”郭二想到今年庄家粮食收成不好,大部分的粮食都交了租子,余粮哪里够过冬的,老婆和儿子每日去山里挖野菜,自已也只能打些野物去城里换些钱,马上到了冬天,野菜没有了,猎物更是难寻,眼前这位公子的样子怕是也需要好的饮食进补才能好些,郭二笑的腼腆,犹豫再三,才将玉佩揣到怀里。
看看坐在床上的病弱公子恹恹的。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相公,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顾晓晓兴奋的跑进屋子。
“先吃些,暖暖肚子”淡淡的语气透着关心。
“你不吃吗?喏,一起!”说着,顾晓晓端着饭菜到了他的床前。红薯,炒野菜,两人默默的吃着。
顾晓晓总觉得这样子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心中只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该多好。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郭二家的,快些开开门!”年轻妇人发髻松散一脸汗水,神色焦急的大声敲门。
“谁呀,这大晚上的咋了?”郭二的媳妇听到喊声披上外衣边走边问。
“是我,李三家的。”
郭二媳妇快走几步,打开院门“李三家的!“
“快跟我走,我弟媳难产,稳婆是外村找来的,见事儿不好偷偷跑了,我叫几个人过去帮帮忙。”门外的少妇脸上汗水顺着脸颊流下,眼神有些慌乱。郭二媳妇几下穿好衣服,对站在房门口的儿子和郭二交代几句就匆匆的走了。
南宫雲翳和顾晓晓住的屋子和郭二住的屋子离得不远。
南宫雲翳掀开被子。手拿过床上的软羊皮袋。
“你要做什么?”
南宫雲翳试了试要下床,无奈自打被劫持轮椅不在身边,到哪里都不方便。脸上有些微红。
“你该不会是要去李四家里吧?她可是在生孩子,而且你是个男人。。。”顾晓晓眼珠骨碌碌乱转,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时代,女人生产可是男人的大忌,何况他又是位王爷。
“雲翳公子,你这么晚了要去哪里?”郭二见隔壁屋子的灯火未灭,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进门,竟然看到南宫雲翳不顾身体虚弱,挣扎着要下床,一旁的顾晓晓站在一旁想要帮忙,又似乎不知该如何下手,郭二是个粗人,没有在意二人的怪异。
“郭大哥,你来的刚好,麻烦郭大哥带我到李四家里看看。”
“雲翳公子,咱男人哪里帮得上什么忙?”
“不瞒郭大哥,我略懂医术,刚刚听外面的大姐所说,情况危急,雲翳不才,也许可以帮忙一二。”
郭二想想有些道理,点点头,将儿子郭小二交给顾晓晓看管,背着南宫雲翳去了李四家里。
郭二背着南宫雲翳到了李四家门口,村子里生过孩子的妇人几乎挤到了这里,院子里几个妇人在烧水,屋子里几个妇人端着盆子进进出出。
听着媳妇的喊声渐渐变弱,李四在院子里急的乱转,平日里的硬气汉子,此时早已没了主意,头发散乱,眼神哀切。
“李四,开开门,我是郭二“
“郭家大哥,你怎的来了?这位公子?”李四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看着郭二身上背着的病弱公子。
“李四,我们进去再说“
“郭家大哥,不是李四慢待,是今日媳妇生产,无法招待啊“
“李家大哥,我略懂医术”
“你!”
“李四,你是要媳妇和孩子的命,还是。。。”没等郭二说完,李四快速让开,带着二人进入院子。
“郭二,你咋来了!”
“郭二,还不快回去,这里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来!”郭二媳妇急忙过来推着郭二就要出去。
“郭二嫂子,不知里面的情况如何?”
“这,还是生不出来,快—”郭二媳妇见到丈夫带回来的南宫雲翳,一个贵公子,又是病恹恹的,此时来这里又是为哪般,一头的疑问。
“我略懂些医术,不知—”
“大家快给让条路,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郭二媳妇一听医术,大嗓门的冲着院子里喊了起来,心里一阵欢喜,李四媳妇可有救了。
郭二背着南宫雲翳进产房,脸色苍白的样子让周围的妇人们皱起眉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先见阎王。只能祈祷平安。
郭二扶南宫雲翳坐在产妇的床边。
南宫雲翳看了看产妇的面色,肚子,伸手把过脉后,拿出羊皮袋。
“留下一个帮忙,两个轮流送水进来。”吩咐完,南宫雲翳开始施针,本来已经没了气息的产妇,慢慢有了气力。
南宫雲翳自怀里取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颗血色丸药,喂入产妇嘴里,产妇的眼里慢慢的有了神,身上有了气力。喊叫的声音慢慢的回来。
“孩子和你的命都在你一人手中,能否活下来,就靠夫人自已了。”温润的声音不大,李四媳妇却都听得清楚。
不知纸药丸的作用还是产妇自已的顽强,天边第一道金光出现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哭声响彻整个村庄。
“李四,快看看,是个男娃”李二媳妇抱着刚出生的娃娃到李四面前。李四擦去泪水,欣喜的抱着孩子。
“二嫂,我家媳妇?”
“放心,母子平安!”
产房内,南宫雲翳面色如纸,淡淡的说:“郭家大嫂,速速给她换好衣衫,被褥,好好睡上一夜,应该就无事了。”
又对门外说:“麻烦请郭大哥、李大哥进来”
“李大哥,夫人的身体虚弱,需小心调养。”
李四见自家媳妇经过这一晚上的生死相拼,虽气色差了些,但呼吸平稳,已经没事了,李四终于露出了憨厚笑容如出生的红日。
“恩人,请受李四一拜!”李四对着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南宫雲翳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抬头时眼睛里多了几许泪光。
南宫雲翳见李四给自已磕头,想拒绝,一张嘴一阵凉气涌入,咳得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