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府里管家过来。”
“是”
须臾的功夫,一个头发斑白长相忠厚的瘦高个老管家钟意随着青衣少年态度极为恭敬的跟随而来。
“属下参见王爷,恭请王爷回府。”瘦高个老管家跪地行礼。
“钟叔,这些年苦了你”一阵浅浅的咳嗽声。
“这是属下份内的事情,一切听从王爷吩咐。”
管家钟叔站在桌案旁,细说着这十年府里的各处开支、进项,言语间感慨这多年里的变化。
一盏茶的功夫,南宫雲熙已经没了力气,脸色有些潮红,靠在轮椅上阖目不语,钟意看着主子的手轻轻摆了摆,缓步退了出去。
老管家钟意抹了眼泪,原本以为主子去了药王谷可以病体好转,没想到十年后却是这般模样,与青墨对视一眼,点头缓步离开,府里的门槛,台阶都得去掉才行了。
青墨将已经半昏睡的主子扶上床,吩咐几个仆人在门外听候吩咐。
南国御书房
“启禀皇上,臣已经护送逸王爷到王府,只是王爷旧疾复发,恐怕晚宴。。。”
“无妨,他身体本就羸弱,这长途跋涉已经不宜。”南宫阡陌,书案旁奏折层层叠叠,龙椅上身着明黄龙袍的儒雅男子,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手握朱笔有着微微的颤抖,只有眼里的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皇上,九王爷让属下将这个亲手交给您”顾福溪将一个玉色锦囊拿出,
“七安”
老太监取过顾丞相手里的锦囊交至皇上手中。
南宫阡陌看过锦囊里的字笺,眼里盈满了笑意,。
“雲熙这么多年依然没变”
“七安,将这个方子交给王太医。”
白白胖胖的老太监眼里盈满了激动,主子的毒终是可解了。
“喏”七安将药方放好,快步离开。
此时细看,南宫阡陌的额头青黑,眼角暗紫,肤色泛黄,是中毒已久的征兆。
“退下吧,朕乏了”
“喏,臣告退”
晚宴
玉盘西挂,夜色渐浓,南国皇城中心的正殿内,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端着美酒佳肴鱼贯而行,今夜是南国皇帝的寿辰,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携亲眷参加,皇上的皇子们,公主们悉数到齐。大殿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南宫阡陌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龙椅上享受着百官的参拜,身侧左手边第一位皇后慕容怡婉,端庄贤淑,举手投足无一不是大家风范;右手边第一位的宣贵妃,颜容俏丽,媚骨天成,即使这么多年还是风华犹在,后宫佳丽三千,可婉儿和宣儿依旧如昔的陪着自已,南宫阡陌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南宫阡陌看着坐在百官之前的六位皇子,个个继承了南宫一族的优良基因,俊秀儒雅,身如玉树。
太子南宫瑾人如其名谨慎沉稳,神色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浅黄色蟒袍加身,金冠玉带,是几位皇子中最稳重的,这一点也是最令南宫阡陌最为看重。
二皇子南宫璃多情公子,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大殿上宴会还未开始他身边的女眷已经开始争风吃醋了。
三皇子南宫珏书虫一只,右手执书,左手拿着果子,凤眼一眨不眨的盯在书页里,时不时的说是几句不知所云的话,让周围的宫女不知所措。伺候的太监直摇头自家的主子不上道。
四皇子南宫琦剑眉星眸,嗜酒如命,席上摆满了美酒。
五皇子南宫珲动作优雅的品尝席上的美食佳肴,心思全在吃食上。
六皇子南宫琰慵懒的坐在席间,双眸微阖,不知是梦是醒。侍候太监早已习惯主子的作为,跪在一旁时时警觉周围的情况,伺机而动。
司礼太监颂读完皇上的功德,南宫阡陌宣布寿宴开始,皇子们按长有顺序上前给皇上皇后敬酒,敬献礼物。玉麒麟,红珊瑚,夜明珠,各色珍宝弄得众人眼花缭乱,皇上龙颜大悦。
皇子们回到大殿上,众位臣子们举杯为皇上敬酒,又是一长串的赞美之词。
酒过三巡后,南国第一舞姬柳涵胭献舞。声乐响起,十数位粉衣少女缓缓走入大殿中央,轻纱浮动,少女们围坐成一个圆,随着曲调挥袖起舞,身体柔软灵活,每每抬头都会让两侧的男子惊艳。
悠扬细腻的曲子戛然而止,大殿中央的粉衣少女们如同被时间定格跪坐仰望大殿上方,喝酒的众人一时不知曲子为何突然停止,再看大殿上的少女们也是停在了曲子的最后一刻。还未反应过来。
大殿上无数花瓣飞落,淡淡的花香让众人迷失,一位白衣少女,金纱掩面,如同九天上的神仙从上空盘旋而下,缓缓飞落,雪白的衣裙层层叠叠如同盛开的芙蓉衬得少女神秘绝美,恰好落在粉衣少女的中央,臻首低垂做飞天状。
大殿上一阵静谧过后,大家纷纷议论:
“这柳涵胭真可谓是南国的第一舞姬,瞧这身段,啧啧。。。“
“老六,你可见过她的样貌?”二皇子的一句话,几位皇子不约而同的看向六皇子。
“见过如何,没见过又如何”南宫琰郁闷的看着酒杯。
“切,我还以为以你的风流早就把她给吃干抹净。。”
“你们若是想看—”还未等皇子们聊完,殿门口婉转缠绵的笛声如天籁般穿过众人,似乎与刚刚的曲子同调又似乎有些不同,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此时大殿中央的柳涵胭眼眸一转,秋水盈盈如同被解咒的公主,随着笛声婉转起舞,舞步轻盈如同散落凡间的精灵,粉衣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退去,众人沉醉其中,忘却了人间几何。
随着笛声渐进,轮椅上的少年,翡翠玉笛横在唇边,悠悠的笛声随着手指的起落飘然而出,
众人齐齐转向大殿的入口,看到了少年,发束白玉冠,银色锦带垂在耳侧,面容俊美,低垂的眼帘遮去了众人探究的眼神,雪衣华服,腰间的佩玉莹润泛着柔和的光泽,没有宝剑出鞘的锋芒,众人感叹 君子如玉正是如此。
大殿里柳涵胭身姿柔美,仪态蹁跹,随着笛声体态轻盈的舞动,眼神里透着惊喜和不知名的情愫随即隐去。
男子收起玉笛,柳涵胭眼波流转,深情款款跪拜后退去。大殿上片刻的静谧。
“臣南宫雲翳恭贺皇上生辰!”,轮椅上的男子缓缓弯腰行礼。
大殿里的的众女眷们知道少年公子的身份后,恍然。而后是一片唏嘘声 。
南宫雲翳眼帘低垂,唇角微微上扬,笑的恬淡;他不知道这个笑容,让多少大殿里的女儿家丢了魂魄,失了心。
身后的青衣少年眼神清冷,似一头被关的野兽,随时等待攻击防御,感觉到周围人的围观扶着轮椅的手握的用力了几分。
“莫要无礼。”柔和的声音传入耳中,青衣少年一脸不快僵硬的收起,眼帘半掩,平静了些许。
“皇弟,免礼,上座吧”南宫阡陌看着南宫云翳进入大殿,这个年幼又身体孱弱的皇弟,为了自已的生辰竟然不顾身体前来,不感动是假的。
入座的南宫云翳向身后的青衣少年点头示意,青衣少年拿出身后背负的一只漆木盒子交给了皇上的随身太监。
南宫阡陌打开漆木盒,里面竟是一只千年野山参。根须完整无损,已成人形惟妙惟肖,是世间罕有的珍品。
“皇弟费心了。”
“皇上操劳国事,才是费心费力,臣不能分忧,唯有献上一份心意。”
“恭贺皇上,逸王爷团聚,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逸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丞相顾福溪带众大臣齐齐跪下,朗声称贺。
“众位卿家平身,朕的皇弟回来,朕心大悦。”
大殿上的大臣们跪拜后,送上贺礼,纷纷按官员等级顺序与皇上,皇子,南宫雲翳敬酒。
顾晓晓坐在角落里对这些宫廷宴会早已百无聊赖,笛声响起时,循着笛声望去,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