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陪着母亲用饭。
“前几日底下人出门采买看见陆骁母亲去了太医院正府中,这赏花宴才过去多久,便传出动静,怕是要给林哥儿说亲呢。”沈昭母亲望着门外的梅花树叹气。
沈昭微怔放下汤匙“母亲怎的想起这了。”
“我本想着陆骁看重你便好了,咱家下面没有能够顶立门户的。你若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能护你周全,母亲才能安心呢。”
威武将军府,家中子嗣世代从军,近年来边关不稳,迟早陆家还是要挂帅出征的,若是胜了也可在保百年无虞,若是和陆家联姻再好不过,他们是小门户陛下也不会忌惮。
“母亲安心吧,婚事自有天定。不急。”
沈昭随口安慰心不在焉,联姻?
也不知道林美人日日闻着那香,身体还受的住吗?沈昭恶趣味的想着病怏怏的身体成婚岂不是害人。
“备礼,去林府。”沈昭起身。
两府距离很近,就隔着一条马路,沈昭带着小厮在街上,看见什么新鲜的好玩的东西都统统买下。
巳时才到林府。
“哥儿,沈家的哥儿又来了。”星月在一旁侍奉汤药,便听见门外传来丫头禀报的声音。
“哥儿可是要回了他?”上次若不是沈昭前来拜访,哥儿怎会吐血,哥儿身子本就不好。
林恒笑着摇头“他上次来还带了灵芝,你不还说好?怎得今日又要将人往外撵了?”
“快请进来吧。”林恒说着便要起身。
星月只得赶紧给公子整理衣衫。
前厅两人相对而坐,因着上次之事两人熟识。
“我身子不好,要么定然会去你府中拜会的。”林恒笑的温和,眼眸澄澈,端起茶盏给沈昭填茶。
“我知道的,要么我必不会巴巴讨你嫌的。"沈昭眼眸黝黑灵动像山上的小鹿,灵动的很。
“我今日听母亲说,武安侯府请了袁山先生前去讲学一月,各个府中都有人去呢,我也想去凑热闹,想让你陪我一起。”沈昭说完便低下头笑得羞涩,抬眼看林恒满眼期待。
听说有几个公子在那学习,怕是哪里有中意的人呢,林恒心中好笑。
“你知道的我的身体不好,不若晚间等父亲回来看过若是没有问题,我便陪你一同去?”林恒柔声询问。
前些日子陆家才上门提亲,若是现在去了武安侯府,怕是会让人多想。
“自当如此,林哥哥身体可好些了?”语气满是关切,心中却是早有答案,光是闻着这屋中的熏香味道,怕也是好不了的。
算了,屠夫尚有松懈的时候,我这慈悲心肠怕是都用他身上了。
“无事,慢慢调理便可。”他早就是习惯了疼痛的。
看着沈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哥儿,可是有什么事?”
“上次你给我的香薰完了,闻着实在好闻,若是你还有富余可否再给我些。”沈昭腼腆羞窘的面颊通红。
“我让星月取来便是,何须这般。”林恒抬手揉了揉沈昭的头顶。
星月将香薰拿来,林恒接过递给沈昭,“你若喜欢,我下次见了叶小姐问问他这香怎么做得。”
沈昭小心翼翼地接过,宝贝似的收起来,“多谢林哥哥,下次我见了叶姐姐会亲自问他的。”
“还是林哥哥对我最好了。”
二人又聊了会儿天,沈昭便告辞离去。
翌日清晨屋中铃声轻响,外间在绣榻上绣荷包的星月就急忙上前。
“公子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星月撩起帷幔挂在床侧,扶起林恒低声关切。
“无事,今日去母亲房中用饭吧。”
一旁的丫鬟听了转身出去禀报,平常因着哥儿身子不好都是自已小厨房做好了端来,偶有去夫人房中都是要提前知会一声的。
外面的丫鬟仆妇听见声响端着东西鱼贯而入。
一旁的二等丫头端来盆子,林恒洗漱,动作轻柔,阳光透过窗子撒在细长的指尖泛着莹润的光。
星月看了更是心疼,哥儿神仙的人物,菩萨般的心肠,偏偏身子不好,老天爷怕是没有睁眼看到。
昨儿林恒休息的早,醒了感觉身体好了些,便想着去母亲房中也好让她安心。
林恒眉眼低垂坐在绣花软凳看着倒是比前几日气色好。
身后的星月把他头发散开用小齿梳顺,香膏舀在掌心双手搓热融化开,轻柔的撩起头发挽了起来,满屋都是茉莉香。
走过长廊,日头透过树影摇曳在红墙上,人影穿行而过像戏楼里的皮影戏,许是久不出门竟看的颇得趣味。
星月看哥儿站在墙角目光带笑,心中也是开心。
方进中门便看林母身边的杨嬷嬷在外候着,看他来了便急忙迎过来。
“听下面丫头说今儿你来这边,一早就吩咐的下面厨娘多做些你爱吃的,我看哥儿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呢。”
杨嬷嬷是林母的陪嫁嬷嬷,她当家的是府中管事,林母待她极好在府中也是颇体面得脸的人物,她对林恒倒是真的当自已哥儿看的。
“好多了,劳嬷嬷记挂了。”
林恒无奈,自小因着身子不好身边的人待他像个瓷器娃娃似的。
院中丫头看到他来了转身去准备布菜,六菜四汤一小食满满当当的摆在桌子上面。
林母坐下便有一旁的丫头在旁添饭布菜。
林母两眼含泪欣喜看着儿子“今儿看着好多了,你父亲日日翻阅古籍我儿定有一日会身体康健的。”
“母亲你素有心疾,情绪不易大起大落,切莫为了儿子伤了身体,父亲定是要怪罪我的。”
他知道父亲母亲因着自已日日愁眉苦脸的,若不是为了家人他又何苦拖着这副病体强撑。
“好,好,昨日下人来说沈家的哥儿来寻你了,你日日闷在房中无趣,若是能交一二知心好友也可解心中郁气。”
林母生产是遭了难导致儿子身体不好,常年心中郁结,又因儿子身体从小不好鲜少出门,没有朋友,虽看着面上时常带笑,却也知道不是发自心底的开心。
小时候怕他身体不好不让他出门,他时常目光羡慕的望着外面,慢慢的长大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就不会露出期待的神情。
却让林母看了更加心疼,他知道儿子不是不想出门了,而是不敢提怕伤了母亲的心。
林母舀了小碗鸡丝粥放在他面前。
林恒笑得柔和“陆府赏花宴认识的。”
林母乐的儿子多交朋友,虽京中传言沈家哥儿喜好骄奢,可人家自已的银钱怎得就使不得了。
“陆府的表侄,侄孙都去了武安侯府听讲,你可要去试试,若是累了可以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