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传圣旨一事,很快便东窗事发。
沈若凝自知瞒不过,因此没有丝毫要辩解的意思。
没能将郁久闾隽扣下是她的失误。
若是她能再早一些,若是她手上能有自已的人马的话,即使在驿站没有扣下郁久闾隽,她也能派人去封锁出城的各个关卡,将人拦下。
“小五,你这次又是要闹什么?”冀文帝扶额,神情颇有些不耐。
两国交战一事就已经让他够头昏脑胀了。这几日傅砚辞一直求见,想要请战出征柔然。
虽说这一战是迟早的事,但冀文帝并不愿在自已在位期间与他国发生争端。
若是赢了还好。
若是输了……轻则割地赔款、重则王朝覆灭,到那时这史书上该如何记载,后人又该如何看他。
沈若凝低着头,规矩的跪着。
“是儿臣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冀文帝气道,“假传圣旨,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啊?还是说你看上了朕的位置,想要取而代之!”
“儿臣不敢。”
“呵,朕看你倒是敢得很。此次你若是扣下了郁久闾隽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连人的影子都没捞着。若是让郁久闾隽知晓,他回到柔然之后还不知要怎样对付我们。”
沈若凝本想忍忍便罢了,但听到这话她还是忍不住开口,“父皇,就算我们好吃好喝的将人送出大冀,他们也不会念你的好。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皮,又何必如此瞻前顾后。”
“你倒是能言善辩。照你的意思,你是一点错都没有了。反倒是朕,是朕瞻前顾后、是朕前怕狼后怕虎所以才导致的这一切,对吗?”
沈若凝深吸口气,低头道,“……儿臣不敢。”
“罢了,朕懒得听你辩。”冀文帝不耐的挥了挥手,“你先将在城中设置的关卡撤了,然后再去列祖列宗面前跪着,好好忏悔自已的过错。”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若凝也不想在这儿再待下去。
只是……关卡是怎么回事?
沈若凝迟疑了一瞬,开口道,“父皇可能有所误会,儿臣并未在城中设置关卡。”
冀文帝道,“现下东厂的人将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城中四处还安排了人来回搜查,这难道不是你的手笔?除了你,还有谁能使唤得动商酌兮?”
沈若凝愣了愣,这事她是真不知道。
在得知郁久闾隽一行人不在驿站后,沈若凝便直接进了宫。
假传圣旨的事瞒不住,与其被召进宫问罪,还不如自已主动些。
沈若凝解释道,“儿臣并未同他说过这些,他也不会因儿臣的一句话而如此兴师动众。”
“罢了、罢了。”冀文帝按着太阳穴,内心的不耐已经到了顶点,“你现在给我下去跪着,之后几日就给我好好待在督主府,闭门思过。”
“是。”
——
天刚破晓,一道踉跄的身影出了宫门。
沈若凝攥紧衣袖,挺直脊背强撑着往外走。因为久跪的缘故,她的膝盖已经快要没了知觉,小腿酸胀难忍。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要在外保持体面。
眼下距离督主府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也不知要走到何时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