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衡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竟是沈若凝来宽慰他。
只是话虽这样说,但沈若凝心里却并没有她口中说的这般豁达。
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宽慰沈昱衡罢了。
正如她所说的如今木已成舟,再如何也改变不了。
“比起那些,眼下最重要的是皇兄你回京一事。”沈若凝问道,“南方水患如何了?一切都已处理妥当了吗?”
沈昱衡道,“水患已经平息,当地灾民也已全都安置妥当。如今只要稍加整理,拟一份折子上奏即可……”
正说着,见沈若凝满眼担忧,他笑道,“若凝这是在担心我吗?”
“若非如此,我会这般急匆匆的进宫吗?”沈若凝叹了口气,“现在外头都知道皇兄你未和赈灾队伍一同返京,若是没有个正当理由,此事难免会落人口舌……”
冀文帝之所以将南方水患一事交给沈昱衡去做,为得就是让他能多加历练,在百姓之中积累一个好名声。
这一点,沈昱衡心里也明白。
此次提前回京,他并非没想过后果。只是他一心记挂着沈若凝的事,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权衡利弊。
沈昱衡道,“此事确实是我不对在先,即使朝廷上下对我颇有微词也是应该的。早在离开祁县时,我便已经想好了后果。明日上早朝时我自会请罪,向百官说明……”
“请什么罪。”沈若凝打断沈昱衡接下来的话,道,“皇兄你是因为父皇身体抱恙才匆忙回京的,一片孝心,何罪之有?”
沈昱衡一怔,神色有些错愣,“这……”
他是因沈若凝成婚一事才赶回来的,这一点沈若凝应该心知肚明。
为何此时会突然提起父皇?
方才沈昱衡在殿内时见了冀文帝,两人因婚事还争论了一番。冀文帝中气十足,看上去并不像身体抱恙。
“别跪着了,与我一同进去吧。”沈若凝伸手,将沈昱衡扶了起来,“父皇舐犊情深,想来也不会因此事而怪罪于皇兄。”
听到这儿,沈昱衡意识到了沈若凝想要做什么。
大冀极重孝道,若是以“孝”之一字作为幌子,不仅能将此事压下去,还能得个孝顺的好名声。
沈昱衡明白沈若凝此举背后的意思,但他却并未第一时间回应。
君子端庄、志洁行廉,怎能用谎言去掩盖自身所犯的错呢。
沈若凝看出了沈昱衡眼中的拒绝,她抢在沈昱衡之前开口道,“皇兄,随我进殿吧。”
“可是……”沈昱衡正说着,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用力拽了下自已的衣袖。
沈若凝神色不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道,“先进去再说。”
说罢,她半是强制的扶着沈昱衡,将人扶进了殿内。
殿内冀文帝正发着呆,手边的奏折堆积如山。
见两人进来,冀文帝先是蹙眉,随即装作生气般重重哼了一声,“不是要在外面跪着吗,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
面对这些气话,沈昱衡只是低头行礼,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