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前脚刚走，后脚沈若凝就听到了太子回京的消息。
“怎么会……”沈若凝满眼诧异，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是说太子还在回京的路上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
虽说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此事定有猫腻。
一想到这儿，沈若凝便再也坐不住了。
——
据说太子回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养心殿，不知为何竟与当今圣上发生口角，争执了一番。
待沈若凝赶到时，远远瞧见一道青色的背影正跪在养心殿门前，如雨中青竹，那直挺的脊背似是在无声的抗议着。
沈若凝脚步一顿。
只一眼，一阵酸楚便不受控制的涌上了心头。
她摸了摸发酸的鼻尖，极力控制着快要坠下的泪滴，深吸了口气。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正跪着的男子突然回头，恰好看见这一幕。
“若凝……”沈昱衡轻唤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见沈昱衡看向自已，沈若凝慌忙垂着眼，不让他看到自已通红的双眼。
“我……”沈若凝抿着唇，正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无意瞥见沈昱衡衣摆处的泥泞。
顷刻间，一颗豆大的泪滴直直坠入地面，消失无踪。
“回去吧，皇兄。”
沈昱衡闻言一愣，随即笑道，“若凝，皇兄还有些事要与父皇说。你先回去，好吗？”
沈若凝没有吭声，只是默默攥紧了手。
察觉到沈若凝情绪有些不太对，沈昱衡微微探头，柔声哄道，“怎么了？谁这么大胆，敢惹我们五公主不开心啊？”
沈若凝抬眸，看着眼前人眼下的乌青、苍白疲惫的脸色，以及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心中又是酸楚又是自责。
太子为何突然独自返京？
在看到沈昱衡跪在上书房门前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皇兄……”沈若凝上前，劝道，“去向父皇认个错吧，此事就算过了。”
听到这话，沈昱衡没有像往常一般笑着应“好”。
平日里只要是沈若凝提的要求，但凡是他能做的，沈昱衡大多都会答应。
但这事，他却不想应下。
沈若凝垂着眼，眸中并无太多情绪。
她道，“皇兄，我知你是为我着想。但如今木已成舟，我已与商酌兮结为了夫妻。就算父皇收回成命，也改变不了我与宦官成过婚的事实。”
“我已经看开了。”
“人生在世，成亲不过是其中的一项而已，这世上总会有比它更重要的东西存在。我不会因为没有嫁得心上人而怨天尤人，更不会因为此事而寻死觅活……”
见沈昱衡蹙着眉，沈若凝一笑，继续道，“皇兄你放心，我并非是得过且过、放任自流。只是突然觉得……那些少女心事其实也没有这么重要。这世上悲苦之人数不胜数，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说我出身皇室，若是再得个如意郎君……这世间的便宜不就都让我一人占尽了嘛。若真如此，那这世道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