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沈若凝抬头，望向那位坐在龙椅之上的君王，“不必再说下去了。我心悦于谁，您在意过吗？事到如今又何必再说这些呢。”
“小五……”
“在昨日以前，我求了您多少次、皇兄远在南方给您写了多少封信……既然一开始您就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别在事后摆出一副愧疚的模样。说到底，您还是将我推出去了，将我当作一个棋子一样去稳定所谓的朝局。”
她继续道，“如今这婚成了、您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又来跟我说什么亏欠与补偿……”
沈若凝没有再说下去，她深吸口气，不愿再看那高堂上的人。
离开大殿后，她径直朝宫门走去。
她的母后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也没有去后宫的必要。
待在外头等着的商酌兮见沈若凝冷着脸从殿内走出，心里也猜了个大概。
他走到沈若凝身侧，“要回灵毓宫看看吗？”
沈若凝犹豫了一瞬，最后道，“……不用，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现在？”商酌兮问道。
听到这句话，沈若凝不由顿了顿。
如今这皇宫已经不是她的久待之地，现在的她又该去哪儿呢？
沈若凝不想与商酌兮日日相对，她记得公主成婚后有在宫外立府的先例，若是能建立公主府的话，自已也算是寻得一片安宁之地了。
沈若凝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朝前走去。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五公主，商督主。”
十五、六岁的少年拱着手，黑玉般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长发随着他的弯腰的动作滑落在前侧，露出一片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沈若凝身形一顿，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进宫会遇见他。
行完礼后，傅砚辞抬头望向沈若凝。
少年眼下乌青，显然是近日不得好眠。
此时此刻沈若凝不知自已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傅砚辞，她攥紧衣袖，一时间心乱如麻。
一旁的商酌兮看了两人一眼，“傅小将军与五公主也是旧相识了，想来两人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去马车那儿等着，说完便来吧。”
沈若凝诧异的看向商酌兮，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商酌兮没有再多说什么，留下这句话后便直接离开了。
长廊下，两人面对面站着。
傅砚辞垂着微红的眼角，心中有万般话语，一时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门亲事，他也曾努力抗争过。
但他说到底只是臣子，只是一个尚未建功立业，依靠着父辈荫庇的小屁孩而已。
“抱歉……”傅砚辞用力攥紧拳头，语气中却满是无力。
沈若凝低着头，看着傅砚辞那双攥紧的手。
自始至终她从未怪过傅砚辞，因为她明白有些事并非是他能做到的。
这件事就连她与皇兄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身为臣子的他呢。
“别这么说。”沈若凝安慰道，“其实成亲也没我想得这么可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