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游动的速度比众人想象中都要快。
一边的老道见蛇朝那年轻姑娘奔去,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秦招月也怕,但她应激反应比别人都强一点,惊恐之下她的第一反应是攻击。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一个巴掌猛挥到了蛇脑袋上,把蛇都给打懵了。
秦招月惊魂未定喘着气,看了看自已的手,又感受了一下自已紧绷的嗓子。
不对啊……
巴掌是她打的,声是谁叫的啊?
众人随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七崽娘听到动静出屋来看情况,七崽小跟屁虫就粘在他娘身后,拽着他娘的衣摆。
周姐乍见那么粗一条蛇,人都快吓死了,扶着门框瑟瑟发抖没法挪步,脑子已经空白了。
白蛇热情迎妈,但是挨了一巴掌,正委屈呢,转头就见自已两个熟人。
它再次支棱起来,朝周姐和七崽奔去:……我滴两位后妈!!!
这一次老道行动了,他把铜剑高高扬起,待蛇游行经过他身边时,他就瞄准七寸刺下去。
秦招月见周姐两眼快要翻白晕过去了,连忙拖住蛇身,指甲抠在它鳞片上就像是刮在了金属片上,她浑身都不舒服,从蛇背后劈头盖脸给了它一顿抽打。
“还跑,还跑!”
“吃别人的鸡鸭,还偷人腊肉!”
“有路不走要从人家田地里过,我今天不打死你!”
秦招月一边打一边骂,咬牙切齿的饱含怒意,高亢而尖锐的调门差不多引来了半个村子的人。
狸花也赶过来了,就见她家楼主跨坐在蛇身上,一下一下把蛇打得都快缩成团了,尾巴都绕到头顶上想替自已挡一挡。
这干脆利落的手段,这出乎意料的发展。
别说只是被吃了家禽的村民了,就是准备好跟恶蟒搏斗的老道都隐约觉得这蛇抖着尾巴求饶,脑袋四处钻快把自已打成结的模样有点可怜。
……这就是传说中的蟒蛇精吗?
果然非同凡响,已经神智开灵了。
遇到横的很是能屈能伸。
秦招月一套连环霹雳掌,把老道整得有点心悦诚服,只觉天生万物皆有灵,煞气对此类不可言语沟通的生灵是最具效用的。
他到秦招月边上和声和气的问道:“小友好功力,不知小友刚刚使的是哪家术法啊?”
这其实是个问师承的问题。
但秦招月向来胡言乱语,她最后给了蛇一个比兜,喘了两口气道:“术法……降龙十八掌啊。”
她心里是惦记着这蛇欠了她一个吉利数字的,但是刚刚那一通乱抽,这蛇可能挨了不止这个数。
但无所谓了,她接下来得拎着蛇挨家挨户给赔偿去了。
……她的钱呐!
周姐从这场惊吓中缓过神来后,就忍不住后怕,抱着七崽呜呜的哭。
秦招月拎着蛇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从村头一路哈腰到村尾。
她认了这蛇是她的,说是管理不当,蛇偷溜出去了,让大家不要怕,这蛇就是长得大了点长了点,但不伤人。
见巨蟒被她乖乖拖着走,本来怕的人也不太怕了,况且这蛇从开春后出现,好几个月了,也就吃过家禽,现在主人来认领了,更是杀伤力有限。
但语言往外传递的时候,免不了失真。
白蛇之威,在秦招月还在沧海州的时候,就传遍了定平镇临近几个镇子,各村落更是拿它当茶余饭后的小点心来唠。
要不是它没有伤人记录,都等不到秦招月回来认领它,湘州早就广发英雄帖向外求助了。
现在秦招月回来了,三两下收服了它。
秦招月驯兽之名踩着白蛇之威远扬。
有不少贪新奇想来看看白蛇的,秦招月只觉得最近观花楼杂货铺营收都好了很多。
她看了一眼在屋子里盘成便便状的白蛇,勉强记了它一功,晚饭给它加了只鸡。
最近她除了合成,还有在锻炼身体。
主要是锻炼她逃跑的能力。
狸花可喜欢跟她玩锻炼游戏了,观花楼边上就是一大片荒地,她每天就在那跑圈。
后来她觉得这样太单调了,缺乏一点机敏的感觉,就叫狸花加入。
狸花扮演坏人,在她跑步的时候追她,跟老鹰捉小鸡一样,她是唯一一只小鸡。
狸花真不愧对她的名字,动作非常灵敏,转向也很快,经常是她往左边跑着,狸花就突然后方超车,蹿出来在她前进的位置上等着。
她刹不住车就会撞狸花个满怀。
狸花每次就抱住她哈哈笑,“我又抓到楼主啦!”
双晴有的时候也想跟她们一块玩,但会被琳琅拖回去让它剥蒜,不让它在外面太引人注目。
观花楼好就好在之前几乎没有名声,这附近居民也只当它是个位置特别的杂货铺,想找神鸟的那一批人暂时还找不到他们。
白蛇也想跟她们一块玩,但它容易绊倒疾速奔跑中的秦招月,摔了几次之后它就被禁止参与她的锻炼了。
厨房还在建,但屋子里先前有做饭的地方,只是不那么方便。
琳琅每天就监工,到饭点就做饭,然后喊秦招月和狸花回来吃饭。
日子过得相当顺心,以至于秦招月那么大运动量,小脸还圆了一圈。
而在大肆吹捧年轻女侠于王家村英勇降蛇妖的某间客栈里,一封暗信向外传递。
鸟雀蹦跳在枝头,叽喳声叫开了一扇窗户,主人家在窗边设了个食盒,装着些未脱壳的五谷。
鸟雀娴熟地飞到窗沿上啄食,一双略带薄茧显得苍老的手摸上了鸟雀的爪,在绒毛之中解开一封两指节长短的简信。
解信者是位面容普通的中年女人,她五官样貌没有出彩的地方,朴素得类似千人,像是街头摆摊卖汤面的老板娘,又像是弯着腰在地里除草的农妇。
但她偏偏不在这任何一个地方,反而在隐于山林的一栋高楼中。
湘有秦,御兽。
信件角落有个极小的三瓣梅标记,是传信者的编号。
她将信重新收好放在窗沿,道:“交给雷护法,卖个人情给他。”
没人应声,但有只手拿走了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