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雁的日记
某月某日,夏
生活在我面前呈现出一片玫瑰色。
与他相识是在老师的家里。事后老师告诉我,是他有意安排我们的见面。而当时我是毫不知情。
有一个细节让我至今难忘。那就是沙发后边的窗台上,一盆并蒂莲正在开放,呈对版,红艳艳的对着我,让我禁不住多看了几眼,而且莫名地心痒,感觉这盆花是为我而开放的。
他的脸正好与花朵处在一条线,映衬得意气风发。一双眼睛从我进门那一刻就炯炯有神。虽然眼睛并不是很大,但发射的光芒激情澎湃,我已经真切地感觉到了。我突然有点紧张,觉得自已跌进了一池深深的湖水中,身子在水波里起伏,那泛起的层层涟漪抚摸着我,拍打着我。
老师为我们做了介绍之后,大家很自然地寒暄着,打破生疏感。在交谈中,老师不失时机地就把我们之间上的什么大学,我们的爱好性情不经意间地插叙进来,看似无意,实在有心。不知不觉的我与他没有了陌生的距离,室内气氛顿然亲切温暖,师生之间相聊甚欢。
我从老师的眼中看到了欣慰。他让我们再聊一会儿,他和爱人去买一些菜。他留我们吃午饭。
闲聊时他的手里恰好拿着一本《红与黑》,是从老师的书架上取的——我推测他来得早,先找书看。
(现在回想那个情景,倒觉得冥冥之中有神在暗示,他属于哪一类人物)
他说:你读过这本书吗?我点了点头。他显得很兴奋,接着又说:太好了!我想问问你,你对书中的于连·索黑尔怎么看?还有像玛特尔这样的女性,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很新潮?德·瑞纳儿是不是很掉份儿?
说实话,当时的我极不自信。总认为他是名牌大学的,而我是一个专科,所以与他交谈十分拘谨,不敢放开。正因如此,他后来告诉我,当时我的那种矜持,凭空又为我增添了几分妩媚,让他几乎不能自已,一种冲动在体内奔腾,幸亏是在老师家才让他收敛。要不真怕犯错误滴。
多少年后,我都能记得他当时说话的那个神情。眼睛犹如深深的湖,湖面有海鸥在飞翔;圆润的脸亮晶晶的,不知道是阳光,还是他内心的渴望,总之是满面生辉,让我小家碧玉地忽略了他的不足。
其实他身材中等,也不帅,打眼一看也无亮点。但是不争气的我从那天起坠入了爱河,乃至坠到河底,爬不上岸,只会在河中扑腾,找不到方向。
常说文史不分家,虽然我学的是历史,他学的是哲学。但因为我喜欢读书,中外名著也看了不少。因而在后边的谈话过程中,我们进行得很顺畅,彼此的好感逐步加深。
我们说到了于连·索黑尔的人生,安娜·卡列尼娜的爱情,甚至说到了清末的慈禧太后,当代的“伤痕文学”……那一天,我的心海流淌的全是海阔天空,微风细雨,花好月圆,蝶飞莺啼,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甜蜜蜜……
从没有这样的感觉,我不能欺骗自已。因为读琼瑶的小说,还认为琼瑶太会煽情,煽得已婚的人想离婚,未婚的想结婚。如今看来,我以为当时的自已似乎也和小说里的角色没什么不同,只懵懂地意识到胸腔里全是白鸽在飞翔,美美的不知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