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面对活生生站在自已面前的侠士,她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尤其是这件事于他们来说,反正也没有坏处。
冯云云大部分时间都低眉顺眼的站着,基本没直视过对面的男子,若不是为了帮阮芷钧避嫌,加上阮芷钧也没开口让自已退下,不然她是绝对不想站在待在这里的。
待莫言走后,阮芷钧开口道:“走吧,我们去找老爷。”
冯云云行了个寻常的礼,然后转身上楼回了房间。她向来很有分寸,又知进退,阮芷钧对她一直抱有好感,只是当朋友就差了点,最多成为一个默契的同盟。
听说今日有个案子要审,所以赵衡等人都去了衙门观看,想侧面瞧瞧这个县令处事是否公正,以及他的能力究竟如何。
他们到达的时候,县衙门口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这次升堂的原因。
一个年迈的大娘问着旁边的男子:“刘家又祸害别人家姑娘了吗?这次是谁家的?”
男子叹了口气,回答道:“不知道呢,反正都是个可怜的。”
旁边的人也跟着开口,愤愤不平道:“这升堂也就走个过场,哪一次是为我们百姓做主的,这老天爷也是不睁眼,怎么不下一道雷劈死他们两个恶人呢。”
赵衡与赵怀辰对视一眼,然后把视线放到公堂之上,而湘阳牵着小郡主站在他们身后,早已与旁边的妇人聊了起来。
妇人见湘阳穿着虽然像个富贵人家,但说话实在亲切,加上小女儿又那么可爱,也就多和她说了几句:“你们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苦,刘家是首富,刘家老爷倒是做了不少善事,可他的儿子真不是个好东西,吃喝嫖赌咱们说不着,但他还强抢民女啊,一旦被他看上的姑娘,不出第二天就会被他掳入府中,顺从的当个姨娘,不从的就会被丢出来,可是失了清白,又如何活下去呢。”
“县令都不管的吗?还是说没有人敢去报案作证?”湘阳蹙着眉头,毕竟这年头女子都重视名声,遇到这种事连门都不敢出,哪里敢宣之于口呢,更有烈性一点的直接就轻生了。
那妇人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姑娘你不知这人间险恶,这俩人官商勾结,一个有钱,一个有权,我们百姓有什么呢,他们哪里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呢?之前也不是没有人鼓足勇气去告,可是没有一个成功的。”
湘阳心中也涌起怒火,接着问道:“你是说,这县令拿了刘家的钱,所以包庇他?”
妇人不置可否,只道:“姑娘你若不信,不妨往下看,今天这状啊,肯定告不赢。”
紧接着,随着县令大人的一声令下,两边的衙役手持水火棍,齐声高喊:“威......武......”
刘家公子与一老头被带上堂来,跪在地上,旁边放着担架,里面的人被白布遮住了全身,明显已经死了。
县令惊堂木一拍,大声问道:“下跪何人,所为何事,速速道来!”
“草民穆家村穆大壮参见大人,回大人的话,草民要状告刘家公子,刘昊!他昨日路过草民的家,与几个富家公子一起欺辱了草民的孙女,可怜我的孙女,被他们折磨的惨不忍睹,没等草民找来大夫,就没了气息。草民求大人做主啊!”穆大壮一直低着头,声音逐渐哽咽,其中又夹杂着深深的怨气。
县令先是看了刘昊一眼,然后问道:“刘昊,可有其事?”
刘昊虽然跪着,但身子挺得直直的,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大人,小的冤枉啊,我昨天不过是与几个好友到村里看看农忙,而且还是我爹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善人,这是又想着怎么帮这些百姓呢。”
县令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穆大壮:“既然如此,穆大壮,你可有证据?”
穆大壮一愣:“草民的孙女都躺在这里,难道不算证据吗?”
刘昊摇着扇子,笑了起来:“老头儿,这当然不算证据了。谁知道你孙女是怎么死的,你想讹钱也不是这种讹法吧,你不如到刘府去,我爹见你可怜,他肯定不会不管你的,你又何须如此啊。”
“你!”穆大壮被对方轻蔑的笑脸气到,恨不得伸手掐死他,但在公堂之上,他只能再一次朝县令低下头去,哀求道:“大人,草民的儿子和儿媳早已离开了人世,就给草民留下了这么一个孙女,草民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着啊,又怎么舍得拿她的名声出来讹钱呢,望大人明鉴啊。”
“可是你没有证据,本府又如何为你做主呢?”县令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道:“你既然说他们是几人一起欺辱了你的孙女,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吧,你周围难道都没有人听到吗?还有,当时你又在哪里呢?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穆大壮回答道:“草民就在家中,但是他们把草民绑了起来,大人您看,草民这手上还有勒痕呢。”说着,穆大壮挽起袖子,露出了明显红痕。
县令却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除非你还有人证。”
穆大壮苍老的脸皱在一起,老泪纵横道:“大人,最近乡亲们都在忙着收成,忙着交税,这周围实在没人路过,草民又上哪里去找人证呀。”
“你没有人证,我却有。”刘昊勾了勾唇,对着县令说道:“昨日与我一路的分别是李家二少和他的表哥,还有王家的姑爷,以及今日休沐的差爷向伟,大人可以将他们都传过来问话。”
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县令立马派人去寻这几个人过来,现场的百姓却并不期待,因为结果他们都已经猜到了,能与刘昊交好的自然也不是好人,何况一起犯的罪,他们怎么敢承认呢。
果不其然,来的两人都与刘昊说的一致。
可李家二少和他表哥却迟迟未到,据衙差汇报,李家人说他们二人很早就出去了,而且没有交代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