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钟珞安正躺在温暖的火炕上,舒舒服服地做着美梦,对屋外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夜色渐深,天空中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借着微弱的雪光,吴妙之终于忍受不住严寒,起身悄悄地回城去了。
回到城中后,她用身上仅有的一些钱财买了好几坛美酒。
而在将军府内,夏祁渊的四个儿子正眼巴巴地望着他,夏云颢问道:“爹,爷爷今年不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吗?”
夏祁渊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心里也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匆匆忙忙地推开门走了进来,道:“将军!”
夏祁渊猛地抬起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名暗卫喘着粗气回答道:“国公大人去了庄子那边,看样子是打算和夫人在那里一同过年!”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夏祁渊,等待着他拿主意。
夏祁渊心中犹如一团乱麻,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盘旋交织。
英俊而深沉的面庞此刻紧紧皱起了眉头,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疑惑与沉思。
胡管家则静静地伫立在一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神情变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时,夏云辰抬起头,目光投向父亲,鼓起勇气道:“爹,要不咱们也到庄子上去,和爷爷以及那个女人一起过个年?”
话音未落,夏云煊便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不行!你这个叛徒!”
夏云辰被哥哥这么一骂,顿时吓得缩了回去,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半句。
夏云旭见状,立刻挺身而出,瞪着夏云煊质问道:“你凭什么骂小辰?难道就只有你不是叛徒吗?平日里我们遭受他人欺负时,你又在哪里?为何不见你来保护我们?”
一连串犀利的质问如连珠炮般砸向夏云煊,让他一下子愣住了,竟无言以对。
夏云煊毕竟也是个倔强之人,虽然一时语塞,但还是嘴硬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已内心的不满。
就这样,兄弟几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夏祁渊终于开口打破僵局:“好了,都别吵了!天色已晚,你们几个先回房歇息,此事明日再议!”
听到父亲发话,四个孩子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听命,转身离去。
待孩子们离开后,胡管家正准备跟着退出房间。
突然,夏祁渊叫住了他:“胡管家,你且留步!”
胡管家赶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地应道:“是,将军,不知您有何吩咐?”
只见夏祁渊微微眯起双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之后缓缓说道:“你将本将军昏迷后的这几年所发生之事,再给我详细讲述一遍。”
胡管家一听,心中不禁暗自欢喜,连忙应声道:“是,将军!”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从头说起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一个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另一个则静静地倾听着,时不时还会提出一些问题来进一步了解情况。
就这样,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黎明的曙光悄然划破天际。
胡管家坐在那里,面前的茶杯已经空了好几次,他感觉自已仿佛喝进了一肚子的水。
“将军啊,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您当时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夫人她在那种情况下所做的一切,其实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如果您一直这样昏迷下去,夫人……”
说到这里,胡管家突然顿住了,后面那些不敢想象的假设,他实在不忍心再说出口。
稍作停顿后,胡管家继续说道:“后来,我发现夫人好像意识到自已做错了,这才吩咐小的将涂河骗走的钱财和物件统统给找回来。
那个吴妙之,她可是夫人的好闺蜜,夫人竟然直接让柳城主打发人去找吴家要账。
结果吴家现在算是彻底没落了,一家人都被赶到飞云关去干苦力活以抵债。”
听完胡管家的这番话,夏祁渊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而胡管家见状便识趣地不再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夏祁渊终于抬起头来,对胡管家道:“你先去好好准备一下,等会儿跟我一同前往庄子上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把国公请回来!”
胡管家听到这话,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但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将军似乎真的有了一些变化。
于是他连忙应道:“是,小的这就立刻去准备!”
这边,吴妙之偷偷地藏好了酒,然后鬼鬼祟祟地往庄子的方向走去。
她走到田边时,听到庄子里传来阵阵鸡鸣狗吠之声。
她下意识地低头打量起自已来,只见此刻的自已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简直就是一副乞丐模样。
吴妙之心怀不轨地悄悄绕到房屋的外墙壁下方,她仰起头仔细打量着这座房子的高度和规模,暗自判断哪一间屋子才是主屋。
经过一番观察之后,她心中有了定论,认定眼前这间看上去最为宽敞气派的房间必定是钟珞安所居住的地方。
吴妙之拿出几坛烈酒,嘴角泛起一丝阴险的笑容。
她走到墙角处,毫不犹豫地将烈酒水沿着墙角倾倒而下,直至坛子里还剩下一些残留的液体时,她便用力地将其向上泼洒,让酒香迅速弥漫开来。
此时,屋内的钟珞安正悠闲地躺在温暖的炕上,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剪刀,兴致勃勃地学着剪出各种各样精美的花样。
突然间,一阵浓烈而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令她不禁皱起眉头。
钟珞安抬起头来,大声喊道:“水云,你们在搞什么名堂?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酒味?”
屋外的吴妙之听到这声呼喊后,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她来不及多想,匆忙从兜里摸出一个火折子,甩手便朝着那片已经被酒水浸湿的墙角扔了过去。
此刻,水云正在屋外忙着准备食物,听到屋里传来钟珞安的喊声,立刻放下手头的活计,快步跑进屋内回应道:“夫人,我们没有用酒!”
就在这时,水云瞥见了后墙上蹿起的火苗,不由得惊呼出声:“夫人,不好啦,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