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曹毅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放下茶杯,看向白衍:“君斈啊,昨日确实不是一只祸斗,而是两只。”
白衍听着表面还是一脸云淡风轻而内心生出一丝期盼。
白衍也拿起茶杯,清点朱唇微尝,心里思索:至少杀死的并不是君悔的祸斗,还有找到莫怜的希望。
曹毅叹了口气道:“你应该也发现了,死的这只并不是钟吾魔祖的祸斗。”
白衍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
易净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见白衍,倩倩拜礼,缓了缓心神,语调恢复平静的说:“辰轩的那只黑狗,居然是祸斗?”
曹毅点了点头。
易净月瞬间更紧张了:“那狗是挽年送的,怎么会这样啊。”
“姐姐,我也不知道啊。”易诺飘然飞入正堂。后面紧跟着一个穿着浅黄色易家修士样式的随从。
易净月迎了过去:“过来也不通知一声。”说着牵起易诺的双手,易诺暖心一笑:“这不给阿姐一个惊喜吗。”
易诺看向曹毅和白衍:“姐夫,君斈兄。”
曹毅和白衍微微点头。
四人落座,易诺随从恭敬的站在易诺身后。
易诺看着易净月说:“刚刚姐姐说我送给辰轩的狗是祸斗?”
易净月点点头。
易诺脸上尽是疑惑道:“辰轩十岁生辰时,吵着让我给他送只狗当礼物,我就随便去狗市去买来一条,其他的我不知道啊。”
曹毅听着这话皱着眉:“狗,祸斗能化作狗!”
曹毅突然站起身,对着厅外曹玄喊:“不遗余力搜查全城犬类,一个都不要放过。”
曹玄听到后,站在厅外躬身道:“是。”随后匆匆出了正堂。
斗斗回到莫怜的院子中等待莫怜回来。
白召扶着莫怜回到院中,斗斗高兴的叫了叫。
但是莫怜一脸绝望,双眼无神。
白召将莫怜扶到榻上,莫怜闭上双眼,脑子里乱糟糟的。
斗斗汪汪汪的对着白召叫着,示意自已想要上榻看看莫怜。
可白召怎么能听得懂。
莫怜在怀里拿出桃花酥递给白召说:“思源,我想自已一个人歇会。”
白召接过桃花酥,眼中关心的看向莫怜,点了点头,离开了院落。
斗斗把白召目送出去,又回到莫怜身边声音中满是疑惑的说:“怎么了?伤心什么?”
莫怜捂着眼睛,嘴角露出苦涩微笑:“他为什么不恨我,我杀了他父亲,他哥哥,他为什么不恨我?他知道我最爱桃花酥,他专门为我做了,我却……把他的好心错认为对我的施舍和怜悯,我真的不是人。”
莫怜躲在被子里住不住的啜泣。
斗斗奋力一跃来到榻上,钻到被子里看着莫怜,用小脑袋蹭了蹭莫怜的脸:“他在乎你。”
莫怜摇摇头:“他要是真的在乎我,就不该留我于世,他知道我最受不了孤独一个人,他将我关于千手鬼潭近十年,我看着自已的修为一天天减少,我不懂他。”
他还是在乎你……
斗斗又重复了一句。
斗斗把被子掀开,露出莫怜哭的通红的脸。
斗斗无奈的摇摇头。
哐哐哐,有人敲响院门,莫怜失魂落魄的走了过去,打开房门。
门外白衍,回眸一笑,看了哭红了眼的莫怜,关切询问:“子郗,怎么了?”
莫怜看着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白衍愣了一下,连忙擦干眼角泪水,将白衍请到正厢房,白衍看着桌子上的糕点盒和上面不明液体,不禁捂着口鼻。
莫怜见视,一甩手把糕点盒抛了出去,随便一脚把斗斗也踢了出去。
斗斗刚刚还在白衍脚边转呢,没想到下一秒飞了过去,斗斗瞪大了眼睛,啪叽一下落了地,疼得在地上咕噜两圈,发出呜呜的叫声,艰难起身对着正厢房就叫上了。
汪汪汪
似乎骂的更脏了。
白衍坐在椅子上看着莫怜的面具轻轻开口:“昨夜,是你?”
莫怜低下头摸着脸上面具,抿着嘴,心里发虚。
白衍看见莫怜的表情坐实了自已的猜想,从袖中拿出一包桃花酥,放到桌子上,温柔说道:“昨夜醉酒,一时没个轻重,应该没有弄伤你吧。”
莫怜看着桃花酥,心脏狂跳,脸上微微挂上红润,连忙摇了摇头。
白衍向莫怜方向推了推桃花酥:“刚刚思源在你这拿走了一包桃花酥,这是我刚刚买的,还给你。”
莫怜眼波流转,一滴泪在眼眶打转,许久没有言语。
白衍起身说:“你先休息吧,中堂还有事找我,告辞了。”
白衍转身离开,莫怜依依不舍的看着白衍远去的背影。
“怎么?不说开身份。”斗斗趴在一旁,打着哈欠说。
莫怜轻笑,“我尸体留在山洞里,就是为了让白衍知道我死了,好让他安心,要是突然说我换灵了,他会相信,但会为他凭空添上许多麻烦。”
莫怜坐在中庭,阳光灿灿洒下,与千手鬼潭的寒冷孤寂截然相反。
莫怜沐浴在阳光下,困意渐渐袭来,意识涣散之际他想起自已在白家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初春的傍晚,一轮圆月早早挂在天边,而西边的太阳,依依不舍的挂在西山不愿落下。
白衍坐在莫怜身边,莫怜看着书
莫怜朗朗的读着:东方有佳人
白衍看向莫怜,疑惑的一眨眼:“不是北方吗?”
莫怜看着白衍娇好的容颜道:“会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白衍听出莫怜在说自已羞涩一笑,挡住自已微微泛红的脸,埋怨的瞪了一下莫怜。
“让你读书,尽学些花言巧语。”
莫怜真诚的望着白衍:“不是花言巧语而是肺腑之言。”
白衍撇过头埋怨道:“明个把你卖了,卖去做伶官,你这花言巧语最适合了。”
莫怜知道白衍在开玩笑,但还是配合的说:“别啊,以后君斈想听,不还得去伶馆找我了吗?”
白衍起身走回自已的厢房。
莫怜和起书,眼中尽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