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悄然离开了年轻人的住处,他身姿轻盈,宛如鬼魅一般,迅速朝着知府府邸的方向疾驰而去。此刻的他仿佛化身为黑夜中的幽灵,每次换气之间,身形便如瞬移般跨越四五丈之遥,其轻功造诣已然登峰造极。没过多久,恒阳城那巍峨的城墙便映入眼帘,黑暗中的城池宛如一头凶猛的巨兽,静静地卧伏于大地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转眼间,陈玄礼已经抵达城墙之下。恒阳城的城墙高达八丈有余,而此时此刻,天色已晚,城门早已紧闭,想要从此处进城显然不太可能。
陈玄礼稍作歇息后,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仔细整理了一番自已的衣衫。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双腿猛然发力,身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城墙。待到距离城墙四五丈时,他双手猛地一抓城墙上的砖头,借势向上一跃,身子瞬间拔高了一丈有余。随后,他再次伸手抓住墙砖,如此这般,反复三四次之后,一个轻巧的兔跃,他成功登上了城楼。
陈玄礼站在城楼上,放眼望去,城内已入深夜,街道上偶尔有巡逻的士兵和打更的人走过,其他的再也没看到有其他人。
他猫着腰,悄悄地朝城内走去。进入城内后,陈玄礼凭借着敏捷的身手,躲过了几波巡逻队。很快,他就来到了知府府邸附近。只见知府府邸门口有两名守卫,手持长枪,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陈玄礼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守卫后,决定从侧面翻墙进入府邸。他施展轻功,轻松地跃上了围墙,然后小心翼翼地跳进了府邸内。落地后,陈玄礼隐藏在一处角落里,观察着府邸内的情况。
不多时,陈玄礼找到了主卧。他蹑手蹑脚地靠近房门,屏气凝神,静静地听了一会,确认里面的人已经熟睡,负责巡逻的家丁也不在附近,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闪身进入房中。接着,他直奔床榻而去。
“什么人?”然而,就在陈玄礼刚刚踏入房间的瞬间,床上之人却已然警觉,发出一声惊呼。
陈玄礼反应迅速,手中的剑瞬间出鞘,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剑尖已经抵在了床上之人的脖颈处。紧接着,他压低嗓音,恶狠狠地威胁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大侠,您冷静啊,我绝对不会出声的。我保证!”床上的男子惊恐万分,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
陈玄礼用剑挑开被褥,发现床上之人并非知府,而是一个穿着睡衣的陌生男子。
他意识到自已可能中计了,刚想转身离开,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陈玄礼心中暗叫不妙,他当机立断,一脚将男子踹下床,然后飞身跃上房梁,藏匿起来。
房门被推开,一群家丁冲了进来,“发生了何事?”“有刺客,刚才有人闯进了我的房间。”地上的男子指着房梁上的陈玄礼说道。
家丁们听到动静后,纷纷抬头看去,但由于陈玄礼戴着面罩,他们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在众多家丁的注视下,陈玄礼从房梁上纵身跳下,动作轻盈而从容。落地后,他缓缓抽出佩剑,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家丁。
陈玄礼一眼便看出这些家丁只是些身强力壮的普通人,几乎没有任何武功根基。他语气平静地说道:“此事与尔等无关,休要逼我出手!”说罢,他右手轻轻一挥,猛地拍向一旁的柱子。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柱子上赫然出现一个深深的掌印,清晰可见。
众家丁目睹陈玄礼露出如此厉害的身手,不禁心中骇然,纷纷向后退了一步。然而,他们并没有退缩,依旧紧紧围住陈玄礼,手中紧握着棍棒,却迟迟不敢贸然上前攻击。
陈玄礼趁众人不备,转身抓住床上的男子,然后破窗而出,几个兔跃,消失在黑暗中。
陈玄礼带着男子来到一处安全之地。他扯下面罩,凝视着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陈玄礼冷漠地问道。
男子颤抖着身子,低头不语。陈玄礼见状,眉头微皱,手中的剑微微颤动着。
“哼,若你再不老实交代,别怪我不客气!”他威胁道。
男子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人只是个替身,是知府大人特地找来假扮他的呀!那真正的知府大人早就不住在这里了,他在城南还有一处宅子呢。每天公办结束后,他都会来府上换上一身仆从的衣服,然后让我穿上他的衣服睡在府里。而他自已,则会偷偷地溜到城南去……”
“哼,你们知府大人为何要这么做?”陈玄礼怒声喝问道。
“回……回大侠的话,前几年我家大人曾遭遇刺客行刺,险些丢了性命。自那以后,我家大人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找了我来假扮他,让我住道他的府邸里。而且,他从不允许我踏出府门一步,白天也几乎都待在府内,很少在外走动。所以,知道我存在的人并不多。求求大侠您行行好,放过我吧!大人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与我毫无关系啊,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求大侠高抬贵手,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这个假的知府早已吓得瘫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头,口中连连求饶。
陈玄礼思考片刻,眼神变得愈发凌厉。“既然如此,带我去找你们大人。”
男子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领着陈玄礼向城南走去。到了知府的另一处宅院,陈玄礼踹开门,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他环顾四周,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突然,屋顶上传来一阵冷笑声。“宵小之辈,也敢前来行刺。”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屋顶急速坠落,手持利刃朝陈玄礼扑来。
陈玄礼侧身躲过攻击,手中长剑顺势出鞘,顺手点了假知府的穴道。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随后,他与黑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打斗声顿时响起,早就吵醒了院中的人。不一会儿,院子里的家丁们纷纷全副武装地冲了出来,并迅速将知府围在了中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陈玄礼见状,心中暗喜,他知道自已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引黑衣人来攻。只见黑衣人手持长刀,划向陈玄礼的肋下。陈玄礼身体一旋,手中长剑不停,剑影闪烁间,瞬间在黑衣人的双肩和双腿各刺了一剑。鲜血四溅,一道道血剑喷出,黑衣人顿时失去了战斗力,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陈玄礼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助纣为虐应得的报应!我若杀了你,那可真是脏了我的手,你根本就不配!”陈玄礼冷冽地说道,说罢便用力地甩了一下手中宝剑上沾染的鲜血,随后迈步朝着知府的方向走去。那些家丁们见此情形,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哪里还有人胆敢上前去阻挡陈玄礼,只能战战兢兢地一步步向后退去。
“他娘的,这个混蛋整天只知道沉溺于女色之中,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你们这些蠢货,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上去给我把这个人杀掉!”知府惊恐万分,歇斯底里地吼道。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只见陈玄礼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欺近,眨眼间便打倒了好几个家丁。紧接着,他的长剑犹如毒蛇一般探出,稳稳地架在了知府的肩膀之上。
“扑通”一声,知府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头,苦苦哀求道:“大侠,请您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吧!只要您放过我,无论您想要多少银两,小的都愿意双手奉上。求求您千万别杀我啊!”
陈玄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冷哼一声,道:“你的性命岂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今日我便是要替天行道!”说罢,他手中长剑一抖,剑气如虹,直取知府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手下留人!”
陈玄礼猛地收剑,转身看去,只见墙头上立着一个人,裙摆飘飘,正是自已的娘子——冬雪。
“为何不让我杀了这个狗官?”陈玄礼问道。
“少爷有命,不得伤人性命。”冬雪回道。
陈玄礼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随后缓缓地点头表示同意。他收回长剑,剑尖指向知府,喝令道:“今日暂且饶你一命!”话音刚落,只见陈玄礼剑花一舞,寒光闪烁间,锋利的剑身如疾风般划过知府的左手手臂。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个肩膀,血腥气息弥漫开来。
“啊……”知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痛让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却迎上了陈玄礼那直欲杀人的凌厉眼神,瞬间吓得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叫声生生咽了回去。知府惊恐万分,又如获大赦般,连连磕头谢恩,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感激之词。
“你这狗官,贪污受贿,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致使你管辖之地匪患猖獗,百姓生活困苦不堪。此次饶你性命,只望你能改过自新,好好为官,莫要再行那丧尽天良之事。待过些时日,我会再次来到你们这地界,倘若依旧如此乌烟瘴气,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陈玄礼言辞犀利地斥责道。
“谢大侠不杀之恩,谢大侠不杀之恩。小的日后必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好好做官,全心全意为百姓谋福祉。”知府连连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同时嘴里大声说着誓言。他深知自已的小命如今掌握在这位神秘高手手中,不敢有丝毫怠慢和反抗之心。
过了好一会,周围没有一丁点动静,知府才缓缓抬起头,紧张地环顾着四周,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发现四周异常安静,甚至连家丁们也不见踪影。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不稳,心中暗自揣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当他走到门口时,突然看到家丁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吓得连忙后退几步,脸色苍白如纸。仔细观察后,他才发现家丁们被人点了穴道,无法动弹。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惊愕和愤怒。
两个时辰之后,家丁们的穴道终于自动解开。他们一个个如梦初醒,茫然地望着四周,完全不知道自已为何会躺在这里。知府面色阴沉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们。
"今天这件事谁也不许泄露出去,如果有谁泄露出去,我定叫他碎尸万段。"知府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让家丁们不寒而栗。他们深知知府的手段狠辣,不敢违抗命令,纷纷点头应诺。
随后,知府大人眉头紧皱,语气严肃地吩咐道:“还有,你们几个赶快去把洪教头抬回到厢房,好好地照顾他。千万不要再出任何差错了!”家丁们连忙点头称是,迅速将躺在地上的洪教头小心翼翼地扶起来,然后急匆匆地抬走了。知府大人则静静地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在沉思着什么至关重要的问题。
天亮之后,知府大人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像往常一样准时来到衙门里。他神情焦急,立刻召唤来师爷到前台训话。
“柳师爷啊,你赶快起草一份布告,再次明确强调朝廷规定的税务种类。凡是不属于税务种类的税款,全部予以免除。如今匪患肆虐,形势严峻,朝廷已经派遣了巡抚前来围剿。我们绝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人抓住把柄。另外,还要下达命令给各个县的县令,要求他们在近期内必须严格遵守朝廷的法律制度,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徇私枉法、欺压百姓。同时,务必尽快平定各自辖区内的土匪,无论采取何种方法,总之这段时间内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知府大人一口气说完后,疲惫不堪地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