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一路狂奔,一直到天色完全明亮,太阳高高挂起时,才停下脚步。此时,他已经远离京城三十余里。回头望去,京城已在遥远的后方,他心中暗喜,觉得自已暂时脱离了危险。毕竟,追兵要想追上他,还需要一段时间。
陈玄礼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炸开一般。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形成一道道小溪。但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和决绝。
稍事歇息后,陈玄礼又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前行。他心中清楚,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于是,他迈着疲惫的步伐,向着前方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陈玄礼来到一座山脚下。他抬头望去,只见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宛如仙境。忽然间,他注意到山脚下有一个山洞,洞口被杂草掩盖,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
陈玄礼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用手拨开杂草,向洞内张望。洞内乱石嶙峋,地面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霉味。不过,从外面看进去,山洞内部似乎很深,而且十分隐蔽。陈玄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进入山洞。
他小心翼翼地踏进山洞,每一步都格外谨慎,生怕触动什么机关或陷阱。洞内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借微弱的阳光辨别方向。陈玄礼摸索着前进,大约走了几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宽敞的洞穴。
这个洞穴内部环境十分宜人,不仅干燥通风,而且地面也非常平整。很明显,这是经过长时间的自然风化才形成的。陈玄礼心中大喜过望,认为此处乃是一个绝妙的藏身之地。他兴奋地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来,然后缓缓闭上双眼,安静地聆听着洞外的声音。
然而,就在他即将坐下的时候,忽然间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心头猛地一紧,莫非是追兵已经追踪到这里了吗?陈玄礼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做好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的准备。
“黑子,今天咱们可得多猎几只猎物回去啊!俺家婆娘都说好几天没尝过荤腥啦,得多打几只,留一只给她解解馋。”
“我说你小子,这些天看你回来,每次背上的猎物都是沉甸甸的,也不少啊。”其中一个猎户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咋就不舍得给你家那口子带点回去解解馋呢?年纪轻轻的,这么拼命是为了啥啊?”
另一个猎户闻言,只是嘿嘿一笑,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时,第一个猎户继续说道:“你得像我学学,打打猎,够吃够喝就行了,多轻松。别整天想那些烦心事,活得自在最重要。”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陈玄礼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他听到了这些对话,但不想惹上是非,更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轻轻地向洞里挪了几步,让自已的身影更加隐秘,然后继续靠在冰凉的石壁上休息。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整个城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每个城门都设置了严格的检查,过往的行人都要被仔细盘查。锦衣卫的身影无处不在,他们挨家挨户地进行搜查,任何可疑的线索都不放过。
在这一片混乱中,黄木匠早已变成了锦衣卫手中的囚徒。他在一次搜查行动中被无情地逮捕,随即被扔进了那阴森幽暗的诏狱中。
从那一刻起,他便不断遭受着严刑拷打的折磨,目的只有一个——逼问出有关刺客的情报。然而,这并不是因为黄木匠嘴巴硬,或者说他是个英勇无畏的好汉,而是因为他原本就对刺客一无所知。他本来就是对银子感兴趣,也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才带陈玄礼进皇宫。
尽管画师根据黄木匠的描述绘制了一幅画像,但又有谁能想到,当陈玄礼找上门时,他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使得根据画像寻找刺客变得毫无头绪。
夜黑了,陈玄礼才开始悠悠的转醒。陈玄礼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体,洞内的寒气让他的伤口疼痛稍减。他决定趁着夜色离开这里,避开风头。他小心翼翼地爬出洞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他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在黑暗中,他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如今京城戒备森严,但向贵州的一路上应该还没有那么严格吧。
此时,陈玄礼还不知道通缉画像上的根本不是自已,陈玄礼打定主意,决定先前往贵州避避风头。他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专挑险峻难行的山路行走。
数日后,他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村庄。村庄内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陈玄礼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贸然上前。
他绕到村子后面,发现一间破旧的茅屋,烟囱里正冒着缕缕青烟。他悄悄靠近,听见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
陈玄礼推开门,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蜷缩在床铺上瑟瑟发抖。
“老丈,我是路过的,能讨口水喝么?”陈玄礼说完,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放到老人床头。
“年轻人,水在外面,你去喝吧,喝点水,不要银子的。你快把这个收起来吧。”老人推了推银子,往床边又拨弄了一点点。
陈玄礼走到水缸边,拿起瓢舀起水便大口喝了起来。喝完后,他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
“谢谢老丈。”陈玄礼转身看向老人,“这村里的人都去哪了?”
老人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山里来了一伙强盗,把村里人都杀了,我这条老命也是苟延残喘罢了。”
陈玄礼心中一惊,没想到这里也不安全。他犹豫了一下,从身上取出一颗丹药递给老人,“这颗丹药可以治好您的病。”
老人感激涕零,接过丹药吞下。不一会儿,老人的脸色便红润了起来。
“小伙子,你真是好人呐。”老人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休息几日再走吧。”
陈玄礼谢过老人,在屋里找了个角落坐下。他心想,此地不宜久留,等休息好了就走吧。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两个多月后,陈玄礼到了贵州地界。一路上,他尽可能的走小路,避开盘查,基本上也是昼伏夜出。
夜晚,陈玄礼正在熟睡,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到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手持刀剑,气势汹汹。
“你们是什么人?”陈玄礼警觉地问道。
“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陈玄礼心中一沉,知道自已遇到麻烦了。他起身拔剑,准备迎战。
然而,黑衣人的武功高强,很快就将他制服。“带走!”黑衣人押着陈玄礼走出茅屋,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堂主,人带来了。”黑衣人向着一个身影施礼道。“嗯。”那个身影转过身来,陈玄礼一脸迷茫,他完全不认识面前这个男子。
“不知这位兄台,你这是何意?”陈玄礼愤怒地问道。
“陈兄弟,抱歉了。快松绑。”赵兄愧疚地说道,“手下这几个兄弟不懂事,陈兄弟别见怪。我知道你独自一人去皇宫杀了刘瑾那阉狗,真是大快人心啊。”
陈玄礼心中一紧,知道自已的行径早已败露,现在又沦为阶下囚,于是心一横,说道:“既然知道我是谁,你还不快把我送官去领赏。”
“哈哈,陈兄弟说笑了。”那人连忙摆手,“我若是想抓你领赏,何必等到现在。我与那刘瑾也有血海深仇,早就想将他碎尸万段。只是那阉狗躲在皇宫,而且防卫森严,我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陈玄礼听了赵兄的话,稍稍放松了警惕。“原来如此。不过,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那人微微一笑,“陈兄弟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啊。刘瑾那阉狗倒行逆施,残害忠良,天下英雄豪杰无不恨之入骨。听说陈兄弟单枪匹马闯入皇宫,取了那阉狗的首级,大家都对陈兄弟敬佩不已。我也是多方打听,才得知陈兄弟的行踪。”
陈玄礼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为何要见我?”
那人豪爽地笑道,“陈兄弟乃是侠义之人,我自然要结交一番。而且,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刘瑾的余党。我们可以联手对抗他们,为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
“不必了,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交朋友。”陈玄礼冷冷的说了一句。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陈兄交个朋友。”那人说完,让下人端出来一捧银子递给陈玄礼,然后接着说道:“陈兄弟,这点盘缠算我的一点点小心意,感谢你杀了刘瑾那阉狗。以后有需要可以来找我,我是清风寨的段天霸。”
陈玄礼看了看段天霸,又看了看那盘缠,依然冷漠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钱,我杀刘瑾也不是为了钱。”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段天霸赶紧拦住他,说道:“陈兄弟,你别急着走啊。我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不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但是,你此去京城,路途遥远,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这些钱你拿着,可以备不时之需。”
陈玄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银子,说道:“好吧,多谢段寨主。不过,我还有事,先走了。”
段天霸看着陈玄礼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想道:“这个陈玄礼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一定要跟他成为朋友。”他决定派人暗中保护陈玄礼,以防他遭到刘瑾余党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