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少爷找到了。”一个仆人飞快的往王府跑去,嘴里大声的喊道。
自从小少爷王阳明被绑架之后,整个王府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仆人们四处寻找,焦急万分。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大家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自从找到王阳明后,仆人们分成了两拨人。一部分人负责严密地保护着王阳明,并化妆成商旅,悄悄地往回赶;另一部分人则快马加鞭地往回赶,希望能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爷和夫人。同时,他们也希望府上有武功的家丁能够前来接应,以免在路上发生意外。
“太好了,少爷终于找到了。”刘管家激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他一路小跑去找王华。
“老爷,少爷找到了。几个家丁已经护送少爷往回赶了。要不要请陈师傅去接应一下?毕竟几个家丁不是锦衣卫的对手啊。”刘管家紧张地说道。
王华听了,脸色一沉:“这些该死的锦衣卫!竟然想赶尽杀绝,我儿已经被贬贵州龙场驿臣,还不放过!”
“是啊,老爷。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少爷接回来。”刘管家安慰道。
王华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快去请陈师傅带些家丁前去接应吧。记住,一定要保证少爷的安全。”
“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刘管家连忙答应道。
于是,王府里的家丁们纷纷行动起来,准备迎接王阳明的归来。而此时的王阳明,则正坐在一辆马车上,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他知道,自已的父亲一定会派人来接应自已的。想到这里,他心里感到无比温暖。
陈玄礼只带了一些碎银,拿上一柄长剑,就快马离开了。现在已经到了杭州府地界,他一个去就足够了,人多了反而不好办。
两日后,王阳明在路边的茶棚里悠闲地喝着茶。这一路上,他和仆人们都累坏了,现在终于快要到达余姚地界了。王阳明急忙招呼几个仆人停下来,喝点水,好好歇一歇。
“小二,快点,给我们上几杯茶!”一个仆人高声喊道。
很快,小二提着一壶热茶走过来,放下几个茶碗后说道:“几位客官,请慢慢享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继续忙碌其他客人的需求。
哒哒哒……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耳边。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汉骑着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那匹马气喘吁吁,显然已经跑了很长一段路,但仍然保持着速度。
只见那个汉子人还未到,一声“小二,快些上茶。”已然传来。
王阳明的仆人已然听出是陈玄礼的声音,纷纷站起来,嘴里喊道:“陈师傅,我们在这呢,陈师傅,我们在这呢。”
陈玄礼认得这几个人,他们都是府上的家丁。此刻也注意到在一旁莫名其妙看着他的王阳明,心中一怔,已经发现了王阳明的不对劲。连忙翻身下马,转眼间,已然来到王阳明跟前。
“兄弟,你怎么啦?”陈玄礼急忙问道。
王阳明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陌生和困惑。
陈玄礼心生疑惑,但还是关切地拍了拍王阳明的肩膀,试图让他恢复神智。然而,王阳明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无神。
陈玄礼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决定先将王阳明带回府中再作打算。于是,他吩咐仆人们收拾好行李,然后带着王阳明一路狂奔着往回赶。一路上,王阳明依旧沉默不语,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陈玄礼暗自心惊,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反而开心的大声说道:“几位兄弟,辛苦了。只要伯安没事就行了。我们喝杯茶,解解乏,待会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吧。”
小径通幽,夕阳的余晖洒满了王家宅院的青砖黑瓦。王家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与忙碌之中。突然,刘管家的声音在巷子口响起,“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那声音里满是惊喜与急切。
王华,这位一家之主,听到刘管家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目光热切地望着巷子口。他的儿子,王阳明,已经离家多年,如今终于归来,如何能让他不激动?
“人呢?快带过来啊。”王华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刘管家喘着粗气,脸上却洋溢着笑容,“少爷还在巷子口,估计这回应该已经进门了,我这就领少爷过来。”说罢,他转身又小跑着出去,那臃肿的身躯在此刻却显得异常灵活。
不一会儿,刘管家就领着王阳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王阳明的步伐虽然稳健,但脸上却是一片茫然,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王华看着儿子,心中的喜悦被一丝担忧所取代。这时,刘管家连忙解释道:“老爷,少爷好像有些失忆,什么没有大概。可能领养一些时间就会好的。请老爷不要担心。”
王华听了,眉头微微皱起,他走到王阳明面前,仔细地端详着儿子的面庞,心中五味杂陈。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微笑着对王阳明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家里的一切都会慢慢想起来的。”
王阳明看着父亲和蔼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尽管记忆依旧模糊,但他知道,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有着他最亲爱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王阳明未死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刘瑾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火冒三丈,把前去追杀王阳明的锦衣卫指挥使狠狠地骂了一顿。准备等王阳明去龙场赴任的途中再次截杀。
王阳明在王家宅院中静养了一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和调养,记忆也渐渐恢复了。然而,在他心中,对于两位嫂夫人春香和秋月的下落,却始终像是被一块厚重的云遮住,每当尝试去回忆,头就会疼得如同被针扎。
陈玄礼作为王家最好的武师,也是王阳明从小到大的好友兼恩师。他对王阳明的恢复情况十分关心,他刚关心春香和秋月的下落。他多次试图引导王阳明回忆起春香和秋月的下落,但每次王阳明都会痛苦地捂住头部,表情扭曲。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几次之后,陈玄礼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担忧,他再也不敢轻易提起这个话题。
王华观察到儿子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对于陈玄礼两个爱妻的下落仍然是个谜,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更担心的是王阳明的未来。于是,王华开始催促王阳明尽早启程赶往龙场赴任。
“守仁啊,你的身体已无大碍,是时候准备启程了。朝廷已经再三催促,我们还是要遵从朝廷指派的。”王华语重心长地说,“你若再推辞,恐怕朝廷会有所不满,到时候不仅你自身难保,恐怕还会牵连到整个王家。
“父亲放心,儿子明白。”王阳明沉声回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我会尽快准备,不日便启程前往龙场。”
王华看着儿子成熟稳重的样子,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些不舍。但他知道,这是儿子必须走的路,也是王家未来的希望所在。
这一次,王华确实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他决定采取更为高调的策略来保护儿子王阳明。他精心策划了一场盛大的送行仪式,大张旗鼓地让王阳明前去龙场赴任。为了确保王阳明的安全,他特意安排了陈玄礼和他的另外两位妻子一同陪同,以确保沿途的安保措施万无一失。
在送行前的家宴上,王华特意将陈玄礼叫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叮嘱道:“玄礼,这一次的任务非常艰巨,你必须要万分小心。你的责任重大,不仅要保护好守仁。辛苦你了,但到了龙场,一旦守仁安定下来,你就尽快回来。”
陈玄礼忠诚地点头:“老爷,您放心,我陈玄礼这条命就是为了王家,肯定不会让少爷有任何闪失。”
在送行的当天,王华再次对王阳明进行了详细的叮嘱:“守仁啊,你这次出行,我特意安排了二十个仆人随行,路上一定要大张旗鼓。每经过一个县衙、一个府台,你都要亲自前去拜谒,让更多的人知道你去龙场的消息。这样,你的安全才会有更多的保障。”
王华继续说:“记住,尽量走官道,这样路况好,也更容易得到官府的保护。如果遇到河流,不妨停下来,绕一些时日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一定要走陆路,避免水路上的不确定因素。”
王阳明听后,感受到了父亲的深深关切,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按照父亲的安排行事。随着一声声的告别,王阳明带着仆人和家人,开始了他的龙场赴任之旅。
京城里的刘瑾听到下面人说王阳明准备去龙场赴任了,心中暗喜,准备再派锦衣卫沿途截杀,后来听说王阳明走的时候毫不掩饰,王华还给他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心中已然明白,沿途再暗杀已然无望。
再说王阳明并没有触动他的根本利息,说到底就是触犯了他的威仪,面子有些过不去而已,再说兵部的王琼为了这件事,也已经和他提过几次,希望他不要对王阳明赶尽杀绝。他现在也就做了顺水人情,没有再派人前去截杀。
就这样,王阳明在父亲精心安排的安保措施下,成功地躲过了生命中的第一次重大劫难。他的旅程充满了谨慎与小心,一路上走走停停,行程非常缓慢。两个多月的风尘仆仆,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龙场驿站。
龙场驿站,虽然名义上是驿站,但实际上却只有两间破旧的茅屋,茅屋的墙壁斑驳,屋顶上的茅草随风摇曳,整体结构已经倾斜,仿佛一阵风吹过就能将其推翻。这里的条件之艰苦,可见一斑。
在这里,王阳明见到了原龙场驿丞,一个年逾七旬的老者。老人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沧桑。他告诉王阳明,自已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已经度过了四十几个春秋。
老者声音悠悠,仿佛在叙述一个遥远的故事:“来到这里当驿丞,就别再奢望能够回到中原了。你看,这里连一匹驿马都没有,说是驿站,实际上不过是被遗忘的流放之地。想我年轻时,也曾是一方的知县,因为得罪了知府,而那个知府又是朝中太尉的远房表亲,结果我就这样被贬到了这里。一晃眼,四十多年过去了,你是我迎来的第一个前来接手的驿臣。”
老者的言语中带着一丝释然和解脱:“明日,我就可以结束这漫长的流放生涯,回乡去了。而你,年轻的驿臣,你的路才刚刚开始。”王阳明听着老者的话,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对于自已目前的处境也是一阵唏嘘,不知以后该怎么在这蛮荒之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