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个半时辰,马车停在了金光门不远处。
温绫和碧柳下了马车后,老邓指向一处,道:“女郎,沿着那条街直走到尽头就是金光门了。”
二人顺着老邓的指示望去。
那边车水马龙,有许多商户牵着运送货物的马车来往。她们站在原地,没有过去。
温绫拿出攥在手中的信,又让碧柳拿出几锭银子一同交到老邓手里。
“今日多谢您送我们来金光门。
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我——就是把这封信送到丰乐坊的温府。
若有温府的人询问我的行踪,您就说今日午时我离开客栈后便不知所踪了。”
温绫顿住,语气真诚地对老邓道:“还请您一定不要暴露我的行踪,拜托您了!”
老邓低头看手中的信和几锭银子。
这女郎未免也太大方了!今日有活干,有银子拿。简直不要太好!
他乐得跟花似的,“请女郎放心,您吩咐的事情我老邓一定给您办好!”
温绫低头行礼,向他表示谢意。
“那就辛苦您了。”
她将要向金光门走去,便道:“我们先行一步,告辞。”
老邓还沉浸得到银子的喜悦中,他乐呵呵地道:“二位女郎慢走!”
温绫与碧柳在金光门附近的街市上游荡。这里商户来往频繁,因此有有很多食肆和客栈。
她们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折腾,是有些饿了。
温绫一时不知要吃什么,便问碧柳:“想吃什么东西?”
碧柳方才留意到有人在叫卖荷叶鸡。她也很久没和温绫吃了。
她笑眼弯弯地回道:“小姐,我要吃荷叶鸡!”
温绫思考了片刻,后道:“好,这顿我们就吃荷叶鸡!”
到了卖荷叶鸡的摊子,她们挑选了一个最肥美的荷叶鸡。
不一会儿,老板便把荷叶鸡送到她们的客桌上。
温绫和碧柳也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饱后,温绫见老板没在忙活,便对老板问道:“老板,您知不知道,从上京乘马车去江南最快需要多少日?”
老板转眼看向温绫,笑道:“上京离江南可远着呢。就算快马加鞭,少说也要十五日。女郎可是要去江南游玩?”
十五日?!
那从上京来回江南的话,岂不是要将近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后回不回府先不谈。但一个多月后付舆就要回京。她还想着去和付舆见面呢!
温绫心里万分挣扎。
到底这江南是去还是不去呢?
都说江南风景美如画。她也一直想去看看,但始终没有机会。
她要是去了,来回就是一个多月。再加上在江南吃喝玩乐,少说也要半月。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将近五十多日。
其实花多久的时间都还不是最重要的。
让她担心的是,若她太久不归家,温府那边会担心得紧。
她离家出走的事情在丰乐坊一带闹大了都还好。要是传到江亭侯府那边,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这样不仅会让温、晏两家闹得不愉快,还会让温荣在官场上落人口舌。
方才在马车上时,她与碧柳是计划着去江南。
可现在思量一番后,决定还是另选他处吧。
看温绫沉默良久,老板便猜出了她的心思。
“女郎要是不去江南的话,可以尝试去离上京只有三日路程的仙临。那里虽比不上江南,但是却能看到许多不同于上京的美景。”
去仙临?温绫与碧柳面面相觑。
温绫对这个地方隐约有过一点印象。
在一次她与温澄的闲谈中,温澄谈到了想去的地方。
她最想去的地方是江南。
除此之外,还说了其他地方。其中就包括仙临。
但因为温澄一直不受温荣待见,温荣也不允许她出远门。所以温澄几乎是没有机会出过上京。
温绫想,既然温澄去不了,那她便替温澄去。
她向老板礼貌问道:“我看您对金光门这一带很熟悉的样子。那我想问问,要是没有官府发的路证要如何出城?”
老板自信一笑。
这种小事,他当然知道。
他把温绫拉到一旁,离摊位只几步远,却不易被人看见。
他声音明显降低了许多:“我在金光门这边做生意快五年,周围的一切基本都有所了解。女郎想出城门但没有路证,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是——”
他说到一半停住了。
至于他为什么停住,他只是想打个幌子,吸引温绫的注意力。
温绫听老板欲言又止,眉头紧皱,一脸迷惘。
“是什么?”
老板就爱看人这副样子。
他继续道:“那就是——装成货物出城。”
温绫与碧柳:?
***
二刻后,温绫和碧柳出现在城外的街市上。
此街市离金光门大约二里路。
城门外的街市与城门内的街市一样,大多数都是客栈和食肆。只不过规模要比城内街市小很多。
方才她们在老板的指导下,上了一辆运货的马车,假扮成货物出城了。
至于她们为什么没有被守在城门的官府人员查到,当然是那老板经验丰富,猜测那一商队不会被官府查到。
温绫为感谢那老板,又买了一只荷叶鸡。给了银钱,向老板道谢后匆匆往那一商队去了。
当那一商队离金光门还有一段距离时,温绫和碧柳急忙上前拦住。
温绫和商队领头悄悄说了一大通话,又塞给他一锭金子。
那领头听了温绫的话后,本是不愿帮温绫这个忙的。
虽然像他们这样的商队很少会被查到。可要是被官府查到带着没有路证的人出城门,那可是要被惩罚的。
但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
那领头打赌,之前这么多次进出城门,他们都没有被查货物。那这次肯定也不会。
于是,他便让温绫和碧柳钻到空货箱里。
出城门时,官兵果然没有检查。他们也顺利地出了城门。
到了城门外后,离黄昏尚早。
温绫便在城外的街市上找了一辆马车向仙临出发。
***
此时的温府刚刚收到温绫的来信。
守大门的徐七是个脑袋灵光的。
老邓把信件递给徐七时,他留意到信封的署名是温绫。
于是他便向老邓询问温绫的去处。
老邓既然收了温绫的银子,那就要遵守江湖规矩。
他与赵七说,温绫昨晚在他们客栈住宿。今日午时交代他把这一信件送到温府。随后就离开客栈,不知所踪了。
说完这一番话后,老邓也编不出其他的话来诓骗徐七,便以还要回客栈干活为由,离开了温府。
老邓向徐七告别后,徐七便派人悄悄跟踪老邓。又跑去明辉堂找余鸢,把信件交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