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形污染物已清除,您的奖励已发放,世界开始重置】
现实世界的任物不会进入系统空间,贺岁安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身躯被火灼伤,皮肤呈现出极其严重的焦炭气味,甚至和化纤衣服接触的地方,一部分皮肤完全脱落露出凹凸不平的里肉。
“急救中心,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瑶瑶扑了上来,她的脸上也出现了很严重的火燎伤口,但看到贺岁安如同黑炭一般的伤口之后,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隗反应过来,开始拨通光脑,但光脑仍处于无信号区域,这样的发现让她神经紧绷,手足无措,而安娜见状轻轻向后退了一步,但随后她又挺起胸膛,迈回了原来的位置,不管怎么样她杀掉了怪物,她是解决怪物的大功臣!
隗将安娜的行动看在眼里,她万分后悔怎么没有早一点掐死这个人,但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电话终于拨通了,隗将所有的信息一股脑的告诉了急救中心的接线员,但她还未将事情说完,终于能够进入这块区域的警察部刑侦支队以及异常调查组的周成宇打找了进来。
隗的嘴唇上下蠕动,那显眼的警服就是最大的安慰,她冲了过去,想让他们去给贺岁安做急救,但安娜却又一次先她一步抓住警察的胳膊,激动又疯狂:“警察,警官先生,你们终于出现了,我们这里有怪物,你们看那边,那个怪物,是我,是我想到办法,是我杀了她救了所有人,你们是不是要嘉奖我。”
被她拉住的张典一时不察,被拉了个踉跄,这个女人神情太过疯狂,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很好,但她嘴里说出的话却又让他忍不住观察这个女人,他拂开这个女人的手,公事公办道:“鉴于您的英勇,麻烦您的名字,性别,电话?”
问及这个,女人一下子松开了手,她开始变得犹豫,惴惴不安起来,面对这些简单的问题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周成宇将烧焦的头发拨开,这样的动作掀起了伤员脸上的一块皮,那人在他手里拧紧了眉头,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叫出声,周成宇屏住了呼吸,急救的处理手段游变得更加轻盈,大面积的烧伤让人很难辨认出伤员的长相,但周成宇和这张脸待了好多天,仅凭骨头的长势他都能认出来。
“不要动她。”周成宇阻止了瑶瑶的帮忙,同时自已也不在动她,瑶瑶以为贺岁安的伤势已经严重到无法救治,双手忍不住颤抖,呜咽声断断续续的从她喉咙里发出,她哽咽着请求:“不管能不能救活,你帮帮她,她还有一口气呢……她救了我们所有人……”
“你是觉醒能力者吗?”周成宇看着瑶瑶擦不完的眼泪突然问道。
“什么?”瑶瑶不解,但周成宇却收声不再说话,和非觉醒能力者的谈话都会随着世界重置被清除,多说无益,他埋下头时刻关着着贺岁安的呼吸,每当她的呼吸变得很轻微时,他就用一瓶绿色的水滴在她的皮肤上,这样的操作出现了十几次,终于被一把火烧光了的仓库在月光下重现,地面的裂缝也逐渐并拢,倒地的树枝回到土壤,贺岁安的身躯终于随着世界重置一点一点恢复原样。
瑶瑶和隗的眼泪一顿,不自然的眨了眨双眼,互相对视察觉到自已脸上泪痕后,皆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非能力者的记忆在世界重置后被清除了。
贺岁安猛地喘口气,空气顶进她的肺里,让她喉咙发痒,一瞬间从地上坐了起来。
这场经历真是让她记忆犹新,她看到了那个差点让她命丧黄泉的元凶,那个她曾经救过一命的女人,只是她的记忆也被清除了,在突然发现自已面前站了一位警员后,手足无措,并计划着随时后退逃跑。
周成宇拍了拍贺岁安的后背,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贺岁安愣了一下,随即推开了他的手:“警察先生,你们出警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
周成宇接到了通知,先前那通电话的归属人正是贺岁安,但此刻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他将她扶起来低声回应:“先去警察署,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
松落市警察署
时间00;40,贺岁安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重构的身体感觉上变得强健了许多,让她的行动还有些不适应,周围没有人,只有一张干净的桌椅和一台做笔录的电脑,经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她从临近死亡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开始摆弄起光脑。
柳絮的几十条消息出现在她的置顶栏里,每一条都在询问她的平安,贺岁安没有看完就先调出操作面板回复道:人在警察署,无恙,晚点归家。
松落市只有一个警察署,柳絮在收到消息后立刻回复:我和爸爸立刻赶过来,别害怕,我们都在。
从他们的语言里,贺岁安感觉到她们似乎误会了什么东西,莞尔一笑,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回了一个“好的。”
周成宇从询问室外推门进来时,手里还端了一杯绿茶,这种老古董的东西,在松落市都不常见,贺岁安伸手拦截了这杯茶,水温刚刚好,一饮而尽。
“……”他摸了摸头,将空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医疗部已经派人过来了”他晃了晃手上的光脑,“一会他们会带你去做个检查,确保你身体机能完好无损。”
贺岁安点了点头,但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以为你叫我来是为了给我一个解释。”
周成宇收起了笑脸,叹了口气:“你有听过连环杀人案的消息吧?”
“听过,”贺岁安说:“这次的怪物就是这件杀人案的凶手吧。”
“对了一半。”周成宇回答:“一般情况下,世界重置之后异种就会彻底消失,普通人是没有机会再次被异种污染的。”
“所以另一个情况是什么?”
“他主动吞下异种的躯体,这样世界重置时,会因搜查不到异种的存在而直接结束。”
贺岁安转动手腕上的光脑,回忆自已看到那个杀人犯的第一眼,干瘪、羸弱不堪,被异种同化时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看着不像是有异食癖的样子。”
“但事实就是这样。”周成宇摊开笔录本,说:“至于警察署为何没有及时支援这件事,我很抱歉,污染物锁定了领域,我们不被它的领域接纳。”
贺岁安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她将自已知道的信息告诉他:“领域内只有女生,之前几案,它都秉持着先奸后杀的原则,也许这就是你们被拒之门外的原因。”
周成宇一瞬间沉默了,他和张典生物上的性别为男,都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原因。
回答完周成宇的话,她就要为自已的疑惑找到答案:“警察先生,我答应来警察署实在是还有一个疑惑不得不问。”她将右手搭在自已的腿上,上身前倾,这样的姿态给了周成宇一丝压力,“杀人凶手失忆了,那她还是杀人凶手吗?”
……
贺岁安挥了挥手回应和周成宇拜别,转头就看到柳絮和贺建华已经站在了警察署的大厅了,她甫一出来,柳絮已经看到了她,朝着她挥手招呼,贺岁安立刻回了个手势,然后她听见周成宇轻声问她:“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贺岁安思考了一下,无声的回答:“算了吧。”
周成宇:“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贺岁安往楼下走去,看着周成宇弯腰给他打开了通向一楼的铁门,回答:“我并不喜欢考试。而且我社会保障还有十天就满足最低要求了,虽然我看着很年轻,但我确实已经老了,警察先生,我想要退休。”
周成宇被这个答案噎了一下,说不出反驳的话。
其实按照宁州区的普遍寿命来说,贺岁安并不年迈,正是闯荡的年纪,但要按照人造人来算,似乎也确实到了报废的程度。
铁门已经解锁,并列两侧的另一条楼梯,瑶瑶、隗以及安娜从隔壁的房间出来,张典紧随其后将门轻轻拉上,贺岁安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安娜,什么话都没说,隗比较自来熟,即便与陌生人对视,也会很友好的朝她微笑,贺岁安颔首微笑以作回应,瑶瑶见状像是克服了自已的犹豫,朝贺岁安喊道:“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有些嘹亮,还有些急促,让上上下下的人都不自觉抬头想她看去,她被这些视线看得有些局促不安,“不,不说也没关系。”她摆了摆手,“我……” 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迫切的想知道她的名字,但总觉得错过了这个机会,她的心会埋怨自已。
“我叫贺岁安。”贺岁安朝她笑道,“所以我可以知道你们的名字吗?”
瑶瑶听到了她的回应,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秦瑶瑶,我叫秦瑶瑶”她又拉了拉隗的胳膊,隗学着秦瑶瑶的句式回答,“隗,我叫柳隗。”
……
柳絮和贺建华带着贺岁安走了,秦瑶瑶和柳隗也在之后回了学校,周成宇站在警察署门前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厅摇了摇头,贺岁安的提问却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
“杀人凶手如果失忆了,那她还是杀人凶手吗?”
他的回答是:犯罪时正常,犯罪后失忆的情况,不会影响犯罪人的诉讼行为能力。
所以彭安娜必须为她自已的行为受到处罚。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周成宇摇了摇头,可他要去哪里找证据去。
“周警官,您要的彭安娜的资料。”刑侦支队找资料是一等一的迅速。
周成宇感谢了一番,打开档案,被密密麻麻的字迹晃了下眼。
彭安娜:23岁无业游民
13岁搞校园霸凌,迫使几位受害人精神崩溃自杀,因没有直接证据指认,关押15天之后无罪释放。
16岁辍学,于一家便利店打工,但因受不了无聊的环境,偷窃店里的财物到处挥霍,被店长发现后,再次报警,受到了行政处罚。
周成宇继续向后翻,发现整整10页纸都记载了彭安娜的罪行。
周成宇:……
这几天大约是有得他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