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讷市临行附属大学被袭当晚，莫习所看见的月亮在别处看来——
梅挂市垂空娱乐三街
夜色的灯火虚幻浮华，这条娱乐街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绚丽多彩，平时即使凌晨还有很多商铺开着，人流也多，但是今天只有零星几人在逛，因为这条街的角落里的友郝酒吧前停留了几辆警车，许多人围在警戒线外朝里面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没过一会儿，警员们分别带着十几人出来，末尾，两名警员一左一右拉着戴着手铐的男生出来，男生看上去二十出头，绿色的眼瞳，混血的外貌，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这人一出，议论声更大了。男生平视前方在警员的带领下走到一辆警车前。
车门打开，男生并没有上去，他回首看了一圈人群，绿眸平淡如湖水，即使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眼底也波澜不惊，仿佛这些对他来说不足轻重。
男生看了一眼夜空中皎白的孤月，接着转身低头坐进车内，车门关上的那一秒，男生瞳孔骤然一缩，他猛地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
洁白的弯月挂在夜幕上，和周围建筑的霓虹灯相比显得非常自然。
男生轻皱眉头，刚才是他看错了？
京研市
天澜轩公寓小区
这间公寓的装修简单且雅俗，黑暗中，男生坐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屋子里唯一的光亮来自他的手机，照亮了他俊雅的混血容颜，手机光映在男生的蓝瞳上，眼底如失魂般的死寂，手指不间断地在屏幕上滑动，快速浏览着校园网上的流言蜚语。
良久，男生像是再也忍受不了地把手机狠狠往前扔去，手机撞上电视下面的柜子发出“嘭”地一声，手机落在地板上抽搐似的闪了几下然后彻底黑屏。
屋里一下子陷入更深的黑暗，男生把脸埋进膝盖，蜷缩成一团。
路上车辆来往，时不时响起几声引擎声和鸣笛声，月光穿过窗户照进卧室但没有照进客厅——卧室门关着。
————时间回到现在————
大熊一脚一下，扑了个空；再一脚下去，踩坏了四辆自行车……
行人四下逃奔，慌不择路。
莫习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一件事后，看也没看就冲进了旁边的店里。店员蹲在柜台后，探出半个脑袋偷瞄着外面，莫习一掌拍在柜台上，吓了他一激灵。
莫习问：“有尖锐的东西吗？能刺破气球就行。”
店员愣了愣，才指着印在玻璃门的粉色大字：“先生，我们这里是渔具店。”
“渔具店没有鱼钩？”
“……您稍等”
店员拿出一个鱼钩放在柜台上：“先生，十元。”
“没钱”
莫习包里有钱，但是他觉得这里的钱和他们那里的钱应该是不一样的。
“这……”员工犯难了一下，“那，也是可以用二十个气球代替的。”
莫习：还可以这样？！这里的气球这么值钱？！
他拿了鱼钩直接离开了，店员还在想他会不会回来付款。
远处的红色傻熊又踩踏坏了几辆自行车和一个垃圾桶，没一会儿，一名俊秀的男生走进了渔具店，手里还拿着一大堆气球，他睁着清亮的眸子看着店员问：“请问，刚刚莫习是在你这里拿了一个鱼钩吗？”
店员点头答：“是”
莫习绕到气球熊后面，对准一个气球钩下去——
“啪”
气球破了，不出所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气球可以压塌比它坚硬的东西，但它本质上还是气球，还是会被尖锐的东西戳破。莫习又一连钩破了几个，清脆的“啪”声接连响起。在把构成脚的气球钩破后气球熊竟倒了下来，但它没有再压坏什么东西，它恢复了气球的本质状态。
莫习眨眨眼，满脸问号——这就完了？？？
送气球的老人是一个老实善良的白胡子老头，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天在镇上送气球，送完200个他可以有一百块的收入，送完400个他可以有两百块的收入。他很喜欢这份工作绝对不是因为他的老板只有他一个员工。他干这个5年了，已经有了丰富的快速的送完400个气球的经验——把气球组成童话人物或动物玩偶送出去——气球只有圆的。
几年下来，全镇几乎都有他的气球手艺品。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手艺品居然活了！
老人坐在长椅上，他的气球车停在一边，他颤颤巍巍地咬着乌黄的手指甲，怎么都想不通气球怎么会活了？！
“怎么可能……怎么就活了……怎么……怎么可能，明明以前从来没……”
“爷爷，啃手指是不好的习惯。”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老人从长椅上溜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扭头看向声源处，一名长相俊逸的少年站在他的气球车旁边，老人内心登时冒出各种感慨的词语，总结下来就一句话：这小伙子长得真不错！
符宇之见老人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已，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横在胸前指向旁边，面无表情道：“是他吓你，”不是我。
“啊？”老人下意识顺着符宇之指的方向看，他的内心再次感叹：这小子长得也不错，虽然比旁边的逊色了点。
莫习找见他们时，看见余远和老人正入迷般的大眼瞪小眼，他走过去，顺手拿了一个气球——别问从哪儿拿的。他用钩子再次一钩，气球“啪”地炸了，喷了两人一脸白沫。
莫习：……对不起，这气球里面怎么有白沫？
老人简直要气死了，本来他眼睛就小，现在被白沫糊上他简直就是个瞎子！
莫习拿出刚才在路上捡的两瓶矿泉水给他们清洗，洗罢后，老人扶着椅子坐起来，还没坐稳，
莫习一句话吓了他一个心悸。
“老头，你就是每天给镇民们送气球的老人吧？”
“咳咳咳……这，这个……我”
“看来是了，说说吧，那气球是怎么回事？”
老头惊恐地看着他，冷汗直流，干白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枯瘦的双手紧紧交握：“我……我，我不知道啊，这……”
在来找余远之前，莫习从店员那里了解到那些气球玩偶是一个老人送给他们的，几乎每家都有——毕竟免费嘛。方才看见老人穿着气球卡通图案服装和他的气球车，他便猜想这人应该就是店员说的老人。
莫习弯下腰，平视老人，笑得异常灿烂：“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交给镇民。会有什么待遇，老人家你知道的。”
老人一缩，他本来见莫习长得挺可爱友善，谁想到，居然是个这样的……那眼神，冷得直窜人心！
符宇之神情细微地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面瘫。
“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坐在地上，他泣不成声道：“不关我事啊！那气球不是我造的，我只是负责送，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呜……”
余远同情地看着掩面大哭的老人，莫习符宇之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视线碰撞，一齐转开。
莫习继续问：“你老板是谁？”
“呜呜呜，我不知道，我只是去他指定的地方拿，可能他就在那儿吧。”老人说完继续哭着。
“哪儿？”
“……郊外的废旧，气球制造工厂。”老人抽噎了一下，开口说。
莫习想让老人带他们去，奈何老人哭的太悲惨，太凄厉，太痛苦，他压根开不了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三个在欺负老人呢！
三人静静地看着他嚎，时间久了莫习忍不住想揍他，看了看一旁的符宇之还是忍住了。
莫习：这老头嗓子都不疼的吗？还有符宇之为什么也无动于衷？妈的，烦死了！
最后还是余远拍了拍老人的背安慰了几句，老人还真就不哭了，也答应带他们去找他老板。
知道老人是故意哭那么夸张时，莫习想打他；知道老人是卖惨求安慰后，莫习更想打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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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坐着气球客车向工厂驶去，莫习趁着这点时间想补个觉，余远扯了扯他的袖子：“莫习，刚才的白沫有一点喷进我嘴里了。”
莫习猛地坐直，紧张问道：“有毒？哪里不舒服？”
余远摇头
“哦，”莫习瘫回椅背上，变脸速度极快，“味道怎么样？”
余远抿嘴想了想，给出评价：“有点像……骨粉。”
莫习转头看他：“骨头磨成的粉？”
“嗯”余远点头。
——余远的舌头很灵，只要是能尝的，什么都尝的出来
莫习挑了挑眉，前面的符宇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轻拍了下还没睡熟的老人，刚张嘴，莫习先他一步问了出来：“老头，你知道方才气球里喷出来的白沫是什么吗？”
老人刚被拍醒，还有些懵，符宇之再问了一遍，他才说道：“那个白沫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通常都是把它塞进玩偶里的，而且有白沫的气球数量也不多。”
得到回答的两人对视了一下，莫习朝他眯眼笑了笑，符宇之面无表情转回头，他转头的后一秒，莫习几乎瞬间收起了笑容。
莫习：符宇之……好像有点……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初次见面时，他报出名字，符宇之对他除了防备还有点奇怪的怀疑，而在这期间，他就是面瘫不说话，可自从和老人问完话后……除了防备外，还有一些特别特别奇怪的东西。
莫习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怪
他打了个哈欠，实在太困，干脆不想了，歪头睡觉！
晚霞似火，烧红了半边天，但它没有停止，还在往更远的天空漫延。红色的霞光照映在四人脸上，酣睡的老人，浅眠的符宇之，低头玩消灭星星的余远和被噩梦缠绕的莫习。
“莫习，你太弱了”
“你小子不行啊，就这样怎么……”
“莫习，你就是个阴险小人！”
“开门！”
“莫习！你不得好死！”
“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