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给南瑶送完资料,直到她拆下石膏腿,段知衍都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也不知道这段日子段颐槿和段漪桑有没有吵着要见妈妈。
出院这天,是钱助理来办的手续。
医生嘱咐南瑶每天都要进行脚部康复训练,手术只占了恢复的三成,剩余的都要依靠康复。
她暂时还不能随意下地活动,段知衍便安排之前的陪护跟着南瑶一起回家。
她在公寓试着慢慢走路,但是迈出的每一步都好像有针在骨头上扎一样,每一次的活动,都需要不断的鼓起勇气。
…………
方立集团
钱助理拿着刚到手的调查资料,匆匆赶往总裁办公室。
资料上显示,魏澜去监狱探望的那个男人的确是南瑶的生父,南山市人。
二十多年前,彼时年近四十的苏凌还是光棍一个,其实他长相气质都不错,但是身处穷乡僻壤,穷得一贫如洗还有一个不好相与的母亲,村里的适龄女孩基本都是外嫁,所以村里当时和苏凌一样处境的中年光棍不少。
后来苏凌不知用什么方法娶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学生老婆,婚后他很疼老婆,不多时就产下一女,那个孩子就是南瑶。
但是苏凌的母亲不满南瑶是个女孩,就将南瑶偷偷扔到了孤儿院的附近,以此要挟南瑶的母亲继续生孩子,直到生下儿子为止。
在那不久之后,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去了女儿悲伤过度,南瑶的母亲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凌短时间内失去疼爱的妻女,无法继续和自已的母亲和平相处,就独自去往了南瑶生母的城市——云市,一直在那打工混社会。
而在苏凌去往云市之前,曾被拍到他抱着一个小男孩儿在孤儿院附近徘徊,他怀中抱着的孩子,就是当年三岁段知衍。
基本能断定苏凌就是当年那个抱走段知衍的凶手。
而段家和魏家,也是在三年前调查出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会儿南瑶与段知衍还在热恋中,他们都知道了南瑶是苏凌的亲生女儿,身为母亲的魏澜自然是无法忍受仇人的女儿和自已儿子走在一起。
段家人不想段知衍得知这样残酷又戏剧的事实,便先找到南瑶,利用她的善良,在段知衍眼前编织出了一场骗局。
至于多里安,也不过是魏澜托魏沧从M国找来的工具人。
为了报复,找到苏凌的事情魏澜不许任何人透露出去,而她频繁的去监狱探望苏凌,也不过是将南瑶这些年的不易,一一讲给那个男人听。
握着资料的双手开始颤抖,段知衍感觉自已的思绪开始停滞,如何用力都无法冲破那无形的阻碍。
所以,南瑶是当年抱走自已那个男人的女儿!
所以,他家人无法接受南瑶,就这样欺骗了他三年,所有人都在骗他!
他的身体僵在那,仿佛被无形的绳子捆在了原地。
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那周身的散发出来的冰冷寒意令人发颤。
钱助理咽了咽口,将手上最后整理出来的资料也递了上去:“段总,这是关于二十年前南山市孤儿院的资料。”
二十四年前,南山市社会福利院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仅仅几个月大的女婴,吴院长捡到后给她取名瑶瑶。
两年后,孤儿院又迎来了一位小伙伴,院长给起名岁安。
又过了四年,瑶瑶和岁安都在这一年被不同的家庭领养。
岁安,就是段知衍在孤儿院时的名字。
而瑶瑶,他印象深刻,是那个陪他在孤儿院度过了四年时光的女孩,也是他那时的跟屁虫。
原来,他们之间早就有了那么多的羁绊!
终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段知衍单手撑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已保持着清醒。
…………
城西监狱
在看到苏凌那双与南瑶如出一辙的浅瞳时,段知衍才发觉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荒唐。
他的眼中迸射出^_^强烈的恨意:“为什么那样做?”
苏凌目光呆滞的看着他:“你想知道,那就带我女儿来见我!”
段知衍觉得可笑:“哼,还想和我谈条件,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能见到她?”
苏凌:“她是我的女儿,我不是故意弄丢她的。”
那双泛黄的双眼,此时漾起了波澜。
段知衍:“你知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
苏凌想起魏澜说的那些话,瞬间老泪纵横:“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母亲,是我活该。”
段知衍看着他的表演无动于衷。
苏凌平复了自已的情绪:“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指不定哪天就死在这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一眼我的女儿还有我的妻子,想知道原因的话,那就带着她来见我,你母亲来过那么多次,都没有从我嘴里挖出过一个字!”
“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我有的是方法折磨你,至于那个原因,我也不是必知不可,但是见南瑶的机会,你只有这一次。”
苏凌看向眼前的这个不简单的年轻人:“你想做什么?”
段知衍凌厉的双眸注视着这双浅瞳,一字一句道:“告诉我南瑶生母的所有信息。”
出了监狱后,段知衍驱车前往段宅。
魏澜正在和别人打着电话,笑意盈盈的,看到段知衍这时来到段宅,立马挂了电话迎上去:“知衍,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段知衍来到她面前站定,神色复杂:“妈,我刚从城西监狱过来。”
魏澜听后脸色大变:“知衍,你…你去那做什么?”
“还想瞒着我嘛?”
魏澜叹了口气,兀自走到沙发边坐下:“你都知道了!”
段知衍亲耳听到自已的母亲承认这件事情,有些难以接受:“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瞒着我?”
“知衍,如果不是那个南瑶,我们也不会选择瞒着你。”
段知衍:“你们不该替我做决定!”
魏澜担忧的问道:“你不会还想和那个女人复合吧!”
“三年前,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这三年来,段知衍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已做错了什么,南瑶为何毫无征的投入别人的怀抱。
魏澜想起那对父女,冷哼一声:“哼,我能做什么,不过是说了实情,她也自觉无颜面对你,就答应了我的提议。”
“妈,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魏澜示软:“知衍,妈现在就一个请求,不要让她们父女俩相见,妈是真的受不了,他害我们分别了这么久,凭什么他想见女儿就能见?就当妈求求你了!”
他迟疑了一会,才回道:“知道了。”
魏澜转身看着自已儿子转身离去的背影,眼前没由来的一阵晕眩。